是你让我来忍冬的。
我来忍冬后,你晾了我三天,什么公务这么忙,忙到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吗。
[诶,你这……]
系统要是有实体的话,它就要惊愕揉一揉眼睛了,它怎么感觉……
情魄的裂缝好像比之前看见小了一点儿。
是错觉吗?
还是眼花?
正当它准备开口之时,连星茗却先它一步出声:[你说师兄现在在里面干什么?]
系统回神,道:[不是说了处理公务嘛。他离开忍冬那么久,公务早就堆积如山了吧。]
连星茗抿唇,扶额长叹一口气。
心里有些泛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之前几天都好好的。若师兄真忙于公务的话,确实也是不方便见人,可能有什么难处吧——所以是什么难处晾他三天啊!
越想越气,连星茗之前还觉得无所谓,现在都想直接走进去看一看。最后还是从小习得的面见礼仪堪堪拖住了他蠢蠢欲动的脚步,想了想,他偏头看向千面问:“可有纸笔?”
千面愣住:“……啊?”
十分钟后,千面带着崭新的信件走进主殿,门刚一开启,就有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浓郁、潮湿,幽深。
地面上皆是迤逦的血迹,从阶梯上蜿蜒而下。台阶最上方坐着一个人,将自己困在了结界之中,绛河倒插在身边——绛
河周围才是重灾区,血渍深红后又添新红。
似乎是每当要控制不住走出大殿、对心爱之人做些未来一定会让他后悔的事情时,这人就会攥紧绛河在手上划一下,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就这样艰难度过了三天。
千面站定时,正对上傅寄秋居高临下,缓缓开启的金红色瞳孔。
他被吓得一惊,连忙低头行礼。
魔修将心魔重创后,心魔依旧能蒸蒸日上,这真的很少见,足以证明原本的心魔有多强大。眼下傅寄秋能占上风,不难猜出为什么——魔宫里还有一个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公子。
成为了傅寄秋理智残留世间的唯一缘由。
“他今天做了什么。”
头顶传来粗喘的询问声。
这是这几天每天的例行项目,整个魔宫的人都要瞒着连星茗,都要统一口径说尊上在处理公务,实则是与心魔对抗。
每一次千面觉得尊上要撑不住了,可每一次,汇报之后尊上眼底的金红色都要浅一些。
像是只“听说”,就是一剂良药。
“他来找您了。”千面答。
“……”
能明显感觉到头顶上的视线凝了一瞬,似是有些惊讶,又像是惊喜、失措。千面真的是硬着头皮才能说人已经被自己打发走了,他又连忙补救道:“这是他刚刚在门口写给您的信!”
灵力托起薄薄一张纸,纸张飘至傅寄秋手中,他实在想不到连星茗会给他写什么。
低头一看。
是两幅歪歪扭扭的小人画,上面的那副画是两个小人拥抱在一起,背景里画着星星画着月亮画着青草地,似乎是海誓山盟的意思。纸张中间有折线,折线下面是另一幅画。
只有一个小人,孤零零坐在门槛上双手撑着面颊,表情看起来哭唧唧又气冲冲。
“……”
傅寄秋愣愣低头看了许久,瞳孔金红色缩成一条竖线,浑身血液仿佛都在往头顶上涌,心跳砰砰加速,有种难以置信的欣喜若狂感。
隔了数秒钟,他才想起来翻到纸张背后,后面书写着一行熟悉的娟秀小字:
——你忙你的,不用来看我。
哗啦!一身衣袍翻飞之声,千面惊愕从行礼抱拳的手臂中抬起头时,只听见嗖一下子,一道身影从他身边迅速经过,冲出殿门。
他人都傻了。
“……尊、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