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说她在世间还有许多未尽的缘法。
眼前这个人,圣上,师叔,谢衍。
他便是她的缘法。
作者有话说:
算计
他的话和那串佛珠让桓玉心神大乱,只倚在珍宝柜上无言垂泪。心仿佛被什么攥紧了,喘息都渐渐开始颤抖。
冬日地上太凉,谢衍见她久不起身,终于忍无可忍把她拉起来。她近乎仓惶地挣开了他的手,又觉得不安,转而拽住他宽大的袍袖。
一念欲其死,一念令其生。
谢衍没有再碰她,只静默着看了她一会儿,问:“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桓玉捋不清思绪和情绪,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泪眼朦胧中她看到他极其细微的一丝笑意。她感觉有些丢脸,只亦步亦趋跟着他从另一道暗门出去。
入眼是他的卧房,高床软枕幔帐飘摇。桓玉停住脚步不敢再上前,谢衍也没管,只将衣袖从她手中拽出来,取了一方锦帕浸湿又拧干。
脸上泪痕被细细擦去,他一向冰冷的手指此时竟带着热意,不知是因温水浸润还是别的什么。
莫名又想去蹭他的掌心,可在这里动作稍稍出格一些便可能遭殃,她便把乱糟糟的念头都压了下去。
外头早已是昏沉夜色,桓玉轻声道:“……我想回家去。”
谢衍并未应答。他想让她今夜便将该说的话便说清楚,譬如为何看见那串佛珠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可她似乎还有所顾忌。
见他久久未出声,桓玉继续道:“这个时辰该服药了,我没有带药丸,要回家煎药……”
“宫中也能煎药。”谢衍道,“我不信你连一副方子都记不住。”
其实他早就查探出了她服的什么药,只是她明了这件事后定会心中不快。
桓玉无言反驳,神思不太清明道:“在……在您不知道的那里,女子都是过了二十才成亲,不然有违律法……”
谢衍不太明白她为何要说这些,眉心微蹙,心道这律法着实奇异,也不知有何用处。
她目光有些飘忽,欲言又止,涨红了脸才磕磕绊绊开口:“通常男女也是……过了十八岁……”
谢衍终于明白了她在说些什么。
一时有些啼笑皆非。她此时是真的神思不太清明,等冷静下来不知要怎样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留是留不住了,他为她理了理满是褶皱的衣裙,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而出宫的两人并未发觉不远处的一处花丛后,有几道目光正目送着他们远去。
直到人影走远,几个娘子才敢松了口气。齐姝的红裙在夜间的雪地里仍旧惹眼,她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