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此次寿宴也只是一干人雷声大雨点小的聚在这里,只是嘴上说得响亮。
众人面面相觑,一起看向常老太爷身边的韩曜。
他们其实还不太清楚这位“九郎”是谁,士族子弟众多,恨不得每家都能挑出一个九郎来,只知晓他出身长安大族,幕后少不了他的推手。
韩曜笑了笑:“还望诸位义士继续养精蓄锐,继续好好为圣上试行均田之制。待到他下令要全国推行此法时,就是我们的契机。”
到时候各地士族定会有动作,他们韩家不过是在最让人意想不到之处埋下杀机罢了。谁又能想到,士族势力最为衰微,均田之制推行最好的江南已经在被他们一点一点蚕食呢?
明州刺史哈哈一笑:“欲成大事不在一朝一夕,我们到时候就是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也。”常老太爷道,“此事来日方长,眼下诸位不如好好享受一番此等盛宴。”
他拍了拍手。
似有钗环轻碰声响起,香风阵阵,一队身形姣好的女子袅袅娉娉走了过来。
……是常家的“蚌女”。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的等待。三次的事正在渐渐收尾,这几天暂且抽空两天一更,后面会慢慢恢复日更。
暧昧
他们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心照不宣的笑意,放肆暧昧的打量,甚至有人还用狎昵的目光看了看桓玉和谢衍,把看戏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早就知晓士族私下聚会格外不堪,没想到竟然不堪到这种地步……
那群衣衫轻薄的女子柔顺地伏倒在地,将玲珑身段尽数展现在众人眼前。桓玉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身侧谢衍手中的杯盏似乎被捏出了一条缝隙。
小七曾经说过的大同教内靡乱之事言犹在耳,以前那个“雷元亮”定然不会在乎这些事,但师叔……
师叔应当不会表露出什么不妥之处吧?!
身份最尊贵的韩曜挑了一圈,只觉底下这群人都没有怀里的芸娘有风情,于是拥着她离席了,显然没有与这帮人同乐的心思。而谢衍则对上首的常老太爷举了举杯:“您也知晓,因为一些旧事,雷某向来不在人前……”
桓玉心中一松。
常老太爷挥了挥手:“带两个人与雷堂主同去偏房。”
小厮上前来引路,还顺手从跪在地上的一众娘子里挑了两个。桓玉方才松下的心弦又是一紧,出声喝道:“等等!”
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常老太爷:“有我在,便无需老太爷美意了。”
谢衍面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遗憾,只有桓玉察觉到他原本绷紧的背脊放松了些许。又是几声暧昧的调笑,桓玉揽住谢衍的手臂,将一室荒唐抛之身后,跟着小厮前往偏房。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桓玉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可谢衍却依然沉静,不动声色地示意她看窗外。
桓玉这才意识到小厮并没有离去,她方才听到的脚步声只是他从门外挪到了窗户一侧。而只要他有心,便可穿过被日光晒得半透的纸窗上看到室内影影绰绰的人形。
因为此刻,她便瞧见了那小厮的一侧肩膀——即便他很快便调整成了一个不易被发觉的姿态。
……这是非要确认“雷元亮”和“玉萼”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才行。这场戏做不好,他们估计仍旧无法好好走出常家的大门,还会因为方才听到的那些事被针对。
桓玉面色麻木,语气却带着些含情的不满:“好你个雷元亮,方才那常老太爷一喊就是两个女人,你这两年得睡过多少人啊?”
“那你呢,玉娘?”谢衍侧了侧身,从窗边斜斜看过来时像是他抱住了桓玉,“你这两年又有过多少男人?”
我活了两辈子了,还没有过一个男人……
桓玉闭上了眼,语气肉麻得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可我的心在你那里呀。”
“我也一样,玉娘。”谢衍声音有些僵,“……我也一样。”
没有脚步声,那小厮还在。
难不成真要看到或听到他们成事才肯走吗?!
桓玉心中有些崩溃,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这房内连个案几桌椅都没有,只摆了一张格外大的床,意思简直不言而喻。
再这么拖下去肯定会让等着回信的常老太爷心生疑窦。谢衍闭了闭眼,撩起衣摆坐在了床边,拍了拍自己的腿。
现在还不能暴露。他们埋伏在常家的人太少,不宜硬碰硬,调来的人最快也要今夜到,他们要尽力不露出任何异样地拖到那时候。
“玉娘。”他道,“过来。”
桓玉深深呼出一口气,步伐僵硬地挪过去。
在坐下的那一瞬,她察觉到谢衍绷紧了身体,而谢衍同样发觉她的紧绷——因为她险些没坐稳。
手在那一瞬环住了她没有任何布料遮挡的腰身,又在她坐稳后轻轻挪开,只是虚虚揽在上面。
他们的面颊贴得极近。
最陌生面容,最亲昵姿态。
桓玉的呼吸在颤抖。她浑浑噩噩地想,她是不是应该有些动作?是不是应该发出些声响?玉萼在情爱上应当是放纵又大胆的,可她该怎么装?
“别怕,掌珠。”她听见谢衍极轻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别怕。”
她感觉到他微微屈起膝,装出起伏姿态。
桓玉抓住他的衣襟以免自己跌倒。在这个角度,她可以看到他锁骨下方的一丝细微红痕——那是一个尚未愈合的“玉”字。
虚揽在腰间的手随着动作不小心轻触。桓玉知晓那手指应当是极冷的,可她却感受到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