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黛玉一愣。
晴雯撑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妙师父说:那两个,不配套!”
众人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上上下下哈哈大笑起来。
黛玉笑了半天才缓过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又叫紫鹃,笑着附耳说了两句。
紫鹃哭笑不得:“姑娘!”
“不许驳我!她不想欠我人情,我还就非要让她欠了不可!明儿还让晴雯去!”黛玉笑得开心,伸手去摸汤碗,却有些凉了。
紫鹃忙道:“我都端下去热热再拿上来罢!”
“不用拿上来了。热了都端去给晴雯,这些菜赏她今儿辛苦!再配一壶酒!
“你去跟柳家的说,我如今心情好了,觉得有些饿。前儿她做的那碗青菜鱼面极好,再做一碗来。”
黛玉高高兴兴地吃了,安稳睡了。
紫鹃等人这才放了心。
待到第二天,晴雯又去妙玉处,拿了一个前宋时的豆青汝窑笔洗,去换她那个九曲十环一百二十节蟠虬整雕竹根的大海(上台下皿,音hai)。
妙玉气得柳眉倒竖,一声怒骂:“休想!”笔洗留下,大海(上台下皿hai)没给,亲自叫人拿了扫帚,把晴雯给赶了出来。
这件事这才算是告一段落。
黛玉心满意足。从此偶有所得,不论是一茶一果,还是一诗一画,想起来便送去给妙玉品鉴。
妙玉也渐渐的会回赠自制的清心香,才开的花枝,偶尔点评黛玉的诗画,高兴了还会和上一二。
二人渐成挚友。
这是后话。
且说柳家的这边,伺候完早饭,又把午饭暂时托付给自家老头儿。换了件体面干净衣裳,且往荣府后街上去找钱家。
钱盛夫妻两个去了当差。大正月里,贾环不上学,钱槐便在家横躺着无所事事。
柳家的来得早,他还不曾起床。家里的小丫头敲门轻轻请起,还被他怒吼了一嗓子。小丫头提心吊胆地说明了来人姓柳,这钱槐才从床上跳了起来。
又冷笑着懒懒地命那丫头:“让她在院里候着。你进来,伺候我起身梳洗。”
梳洗完了,又吃早饭。柳家的呆呆地在院子里大风地上站着,直等了他一个时辰,才让进堂屋说话。
这时候柳家的已经冻得手脚冰凉,鼻子红着,嘴唇哆嗦,半晌才问出来一句:“槐哥儿,你究竟想怎样?”
“我早说了,我要五儿。你把她许我,自有你一万个好处!”钱槐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脚上趿拉着的鞋一荡一荡。
“可如今我们的身契都在林姑娘手里,而你是贾府家生子,你父母又有差事,我们两家怎么结亲?”柳家的双手搓着,暖和了一点,终于能问出来整句的话。
钱槐冷笑一声,脚一收,鞋子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你少拿这个当借口!三爷就要去林家了。只要你在林姑娘跟前提一句,我是你女婿,我跟着三爷一起过去,岂不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