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垂下眼睛,目光触及刀刃上的血迹时猛地一惊,脸白了白,却看不出什么别的。
嘉荣有些勉强地弯了弯唇角:“公子就别拿这物件来吓嘉荣了,我一介女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要一把刀做什么?”
揭园闻言立即道:“是我唐突,惊吓到你了,既然姑娘不喜欢,那就算了。”
话虽这么说,可无论是他的表情,还是眼神,都瞧不出真的歉意。
嘉荣越是滴水不漏,他就越是心存怀疑。
一直以来,他都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明明面前的这个女人哪里都找不到问题,直觉却告诉他,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只是他还没有发现。
所以他把原本不打算拿出来的匕首放在了嘉荣面前,最开始他担心会打草惊蛇,现在他想的是——
如果不把这遮蔽视线的草打倒,蛇又怎么会慌不择路地出现呢?
揭园提起酒,一口干了,收好木盒,抬脚便走。
嘉荣吃惊道:“公子,你就这么走了?”
揭园头也不回地说:“我本就是买的这杯酒,不对吗?”
说完,他推门出去了。
只留嘉荣双眼怔怔,喃喃道:“买一杯酒……”
揭园刚一出门,走廊尽头拐角处,一抹黯淡的缟色裙裾闪过,不见了。
倚春楼这样的青楼之所,怎会有女子穿这个颜色?
揭园伸手拦住端着木盘的伙计:“刚刚走过去的那是谁?穿得很素……”
“公子说的是阑香吧!”伙计想了想,回道,“她是我们这儿的丫鬟,家里有亲长过世,还在孝期,所以穿得素净。”
“公子还有别的事吗?”
揭园摇头,让伙计离开了。
“公子!您怎的这会儿就出来了?可是嘉荣服侍不周?”老板娘满脸讶异地迎上来,余光瞟着嘉荣紧闭的房门。
“没有。”揭园懒得应付她,只是敷衍了一句,又道,“我没有随身携带那么多黄金,只得写封信,请你派人去阳城揭家取。”
“阳城揭家?是捉妖师的那个揭家?”老板娘妆容艳丽的脸顿时僵住了。
“嗯,就是那个揭家。”揭园点点头,“有笔墨纸砚吗?”
老板娘一边领着他走进旁边的屋子,一边仍不相信地追问:“您姓揭?”
“没错。”揭园走到书案前,自己磨了墨,提笔的瞬间突然反应过来,他的笔迹恐怕跟揭暄的大相径庭。
那时被四周火热的气氛所影响,竟一时冲动,脱口就是黄金千两。
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