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委屈?明明受伤的人是我啊~”隔了整整一天,派珀特才终于来看克里德曼,只是刚见面便一言不扑到那人怀里。
“怎么了?”察觉出异常克里德曼伸出手指点在那人额头,不烫,并不是烧,而他的反应看上去更像是——【创伤反应】。
在这之前,西斯和肯瑞赛来过一趟,专程送书。书中提到看似正常的反应并不一定就如表面那样正常,比如一个人总能对微小变化迅做出反应,亦或是适应能力强,都可能是童年创伤反应,这是一种因不安全或不稳定环境导致的本能应对。
“派…”眼中不由流露出悲悯,若不是腿脚不便,这时真应该立刻下床,而不是在这相劝。克里德曼试着扭动腿,根部的痛感比起昨日已不算强烈,他咬着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瞬然间,只见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轻巧的像只蝴蝶,带着股薰衣草香飞落在那人脚边。
“没事了,派…”克里德曼伸出手企图将那瘦小僵硬的身子暖化,又耐心地一遍又一遍,拍打着他的背部。
还好托人带了精油,本是用于安眠,没想到会在这时派上用场,方才太心急,下床时连拖鞋都忘了穿,这会赤着脚站在地板上才感到丝丝凉意渗透脚底。
派珀特被那温度惊醒,他抬起头,对视的一刹那,失神的瞳孔逐渐聚焦。“克…”他下意识轻唤一声。
“我在。”有效果,见那人不再像之前那么封闭,克里德曼面带笑意地再次安慰起来。
他常这样,挂着副随和近人的笑脸,知心知底,曾每日每夜的陪在自己身旁。会在生病时为他唱歌,为他端茶送水,这些本该由仆人做的事全由哥哥一人负担。
“又生病了?哼哼~派,你好弱哦,怎么保护我呢?”其实自己的体质从小就不弱,不过那次,只有那次是例外,完全是因为落水才导致感冒。可他没有忘记承诺,只是强撑着坐直身体。
“不行,你得休息。”他难得口吻强硬,自己也只得乖乖躺下。他本不该那么听话,自己如此强大,怎么会甘心屈服于别人呢?可他是哥哥,最亲爱,也是最完美,能够剖心掏肺的哥哥。
可是后来…后来……
“别碰我!你根本不理解我!你凭什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走开!派!”那些片段历历在目,他仇恨的目光,狰狞的脸,全都在日后化作一道道疤。
但他消失了,没人再来告诉自己答案。
“派…别陷进去了,我在这里,我是克里德曼啊…!”派珀特急促地喘息着,没有回应。他紧握着双拳,甚至没有注意到指甲已深嵌掌心,流出点点血花。
“看着我!看着我!派!”眼看无计可施,他只能用双手紧紧握住那人的手,试图阻止这自残式的伤害。
“还不行…”自己也曾崩溃过,可他不同,没有禁咒,没有帮助,他抗不过去。
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这病因只可能是【优乐斯】。可是为什么?克里德曼看向那人的眼,那里不仅有恐惧,还有深深的自责与愤怒。
“我在这里啊,派,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就和以前一样,我求你醒醒!”
“我……”五年前,他的影子和眼前的人重叠,逐渐拼凑成一个令自己无比熟悉的人。
“克…克里德曼。”仿佛一切不曾生,不等他做出反应,眼前的人就已整理好情绪。
“你受伤了,还好吗?”就像一面之缘的人,陌生的让克里德曼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是…我很好,伤口再过两周也就差不多能痊愈了。”他终于想起自己还站在冰冷的地面上,于是缓步走向床褥,盖好被子。
简单寒暄几句过后,直至告别,两人都没再说话。窗外,有谁目睹了全过程。
“创伤反应…有意思。”这反应让在旁的男生产生了兴趣。
“嗯?我以为你不会对斯基克家族的人产生兴趣。”
“总有例外。”他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再说…有这创伤反应的人可不止是他。”
同病相怜,所以相依为命?可笑,有相似的【因】最终只会产生相似的【果】,难怪,直到他死都得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