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在牢里编草扣的小公主了。
天监司的大牢常用于扣审朝堂官员。
空荡牢房里除了一把木椅外再无其他。
墙顶的窗口斜射下一方阴白的天光,方好将中央的木椅笼罩其中。
小满远离着光寸袭及的地方,沉默的蹲坐在最暗的角落里。
她习惯于寻找最隐蔽的地方藏身。
石头磨过地面出划响,她握着块碎石在地上画写不停。
地上,一排江姓的名字连接着其余名字形成一张巨大的网。小满思绪游离,拿着碎石在其中独一写下的“付向安”三个字上默然敲击着。
区区一个付向安。
真的能用以抗衡江家?
想到方才那个凶莽固执的男人,小满皱了皱眉。
软硬皆施,该解释的都解释了,付向安充耳不闻。
不顾各常卿的求情,一把将自己扛起来扔进了大牢里。
“鲁莽。”
小满愤然念叨着,随即将手中的石头啪的一声扔在了他的名字上。
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回响着,由远至近。
牢房的锁链被打开。
狱守恭恭敬敬的对来得人行着礼。
小满抬起头,在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面露轻然之色: “师央!”
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师央来此“解救”她。
师央并未对她行礼,顾及天监司狱守在旁,不打算暴露小满的身份,而是淡淡的说了声:
“走吧。”
小满起身拍了拍裙摆。用靴底将方才写下的东西胡乱搓磨了去。
随即跟着身前清雅端重的男人走出了大牢。
狱守吞了口唾沫,从始至终都垂着头不敢抬眼。
也不知被付向安关进来的少女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惊动国辅来此亲自接迎。
上一次是无畏硬击了前理事江昭迁,这一次怕是又要得罪了当朝国辅。
思及此,狱守为付向安捏了把冷汗。
天监司庭廊的深处尽头。
茂树齐拥的楼阁一片沉寂。
理事馆的大堂里。
案前的主座上,一个白斑驳的男人双手搭在圈椅的扶手上,轻蔑的瞥着大堂中央正身傲立的付向安。
“唉呀……”
他一口虚伪的叹息,端起桌上的茶盏,用杯冠撇着水波上的茶叶。
“你说你——”
他拿着杯冠指了指堂下的人,本佯装凝重的脸不经意的露出得意的隐笑:
“你得罪谁不好,得罪她。这下,连我这个天监司理事都保不住你了!”
“我不管她是谁,是她擅闯天监司在先,还……还满口胡言。将可疑之人押入大牢,我所做无错!”
他扬声高亢,满面厉色。
此时,堂外一位天监司高令火急火燎的来到,他向主座上的理事行了个礼,启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