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去嗎?」白泠沉默了許久,到底還是問出了心中這三天最大的疑問。
父親剛剛去世,她不想就這樣被孤身一人送去國外。
而祁莫宇何嘗願意白泠離開。
此時的他,就像是忽然明白了當年父親剛剛身死,爺爺便決意要讓他離開本市的想法,白泠面臨的是一樣的狀況,可祁莫宇現在還不夠強大,護不住她,所以為了她的絕對安全,他必須要讓她去國外。
而那時在病房,白父也是明白這一層的深意,所以才答應了他的建議,並且在去世之前,白父還千叮嚀萬囑咐過祁莫宇,讓他千萬要護住自己兩個女兒的安全。
白芷煙是個病秧子,沒什麼用處,便是留在國內,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是白泠,卻是一定要走得。
祁莫宇紅了眼眶:「……我三年後會接你回來。」
白泠說不出話來。
他這樣的話,其實也是變相地回答了自己,她非走不可。
於是強忍著鼻尖的酸澀,白泠深深地閉了閉眼睛,隱在被子下的手,更是顫抖不已,但是許久後,她還是睜開了眼睛:「你給我定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五天後,白叔叔的葬禮結束,下午你便離開。」
白泠默了默:「……」倒是計劃地非常緊密。
她揉了揉臉頰,半晌後,她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祁莫宇卻沒有說話。
他眸色複雜地低垂了眼眸,便連面上的血色也在一瞬間消失地一乾二淨。
連日的陰天就像是將一層密不透風的黑布籠在了天空中,明明應該是暖意融融的春日,這兩天卻連飛鳥也鮮少見到。
白家因為缺少人手的原因,所以全部的事情都在轉瞬之間全壓在了祁莫宇的身上。
剛開始,大家都以為這個少年應該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敗下陣來,甚至白羅陽都插上了雙手準備看熱鬧,可沒想到的是——
五天後,白父的葬禮還是被正正經經地操辦了起來,以此同時,本應該亂成一團的白氏企業,竟然一個星期了,也沒出現什麼太大的異動。
於是氣惱之下,白羅陽在葬禮之後便準備去親自會會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可沒想到的是——
葬禮結束後,他卻怎麼都找不到祁莫宇的蹤影,好不容易跟無頭蒼蠅一樣終於問到了一個知情人,但那人卻說,祁莫宇,也就是現在的祁總經理去了機場,正準備送白大小姐離開!
這先斬後奏,雷厲風行的做事手腕,當下便叫原本怒氣沖沖的白羅陽愣在了原地,半晌後,他的心下才生出了森冷的寒意,隱隱約約中,甚至還有一種「即將大難臨頭」的想法,從他的心中慢慢衍生出來……
只是這一切,現在正在飛機場的祁莫宇和白泠皆是不會知道。
提著輕便的行李箱,白泠站在檢票口對祁莫宇揮了揮手:「你回去吧,我進去了。」
「……你的東西帶全了嗎?」祁莫宇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
外人眼中果敢穩重的祁總經理,此時站在白泠面前,就像是個真正的18歲少年般無措,下意識地,他還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是有什麼東西需要買的話,我現在就去幫你帶過來。」
白泠微微頓了頓:「不用了……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並不平靜,甚至,你可能還有些擔心我怪你,但是……我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白泠搖了搖頭,此時,她的臉上還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這也是陰鬱了這樣多天,第一次,白泠的臉上浮現出輕鬆的神色。
她慢慢勾了勾唇;「出國的事情,我之前就已經想通了,之所以五天前,我對你詢問那個問題,不是我任性不想出國,只是我擔心,你一個人在國內會太辛苦。」
白氏那樣大那樣重的「擔子」,便是白泠不懂生意,也可以想像到其中的艱難。
可祁莫宇卻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這一瞬間,他的心中,一直壓著的沉重石塊就像是忽然消失,他捂著酸澀的眼睛,半晌後,也跟著笑了起來:「我不辛苦,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做什麼都不辛苦。」
「可是我走了以後,白芷煙就要麻煩你分心照拂了。」白泠說:「不過你也不用怎麼理會她,家裡兩個保姆都是看著她長大的,會將她照料好的,如果她平時和你發脾氣,你也別和她計較,等我回來後,我會幫你出氣。」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如果白芷煙欺負祁莫宇,那自己的妹妹,白泠還是有權利收拾的。
她滿是認真地開口保證,而聽著她的話,原本眉眼還有些輕愁的祁莫宇徹底地笑了出來。
眉眼深沉的少年,在這一刻又恢復了原本清潤如風的樣子。
他點了點頭;「好,我記住你的話了。」
「嗯,那我走了。」現在登機的時間也快到了,兩人既然已經說開,也不好誤了航班。
於是話音剛落,白泠便也拿著飛機票拎著行李箱往檢票口走去。
只是剛走出幾步的距離,下一刻,一陣腳步聲卻還是從她的身後響起。
下一瞬,就像是所有的勇氣都積蓄在了此刻,祁莫宇雙眼發亮地追上了白泠,握住了她拿著飛機票的手,站在了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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