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所有事情安顿好。
账房先生就带着一肚子火回去了。
这事,得和老爷说道说道。
而也在账房先生往回赶时。
在城里的一家米行后院内。
身材圆润,满头虚汗的张护卫正烦心的审着一本账目,更知道自己堂弟今日会来,但实在抽不开身。
这倒不是他如今面子越来越大,而是最近更忙了。
不仅要管理自家的米行与行商,有时也要处理一些自家妾室的当铺。
皆因他妾室三月前为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后,如今正在娘家里修养身体。
且瞧他如今都厚重脸皮不要,也要把自家媳妇都送林员外府里,让媳妇的娘家人照顾。
就知他确实抽不开身。
更怕自家的妻妾内斗。
但每当想起接产那日,张护卫都是心中后怕。
他妾室身子骨弱,差一些就挺不过来。
若是就这么走了,他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林大员外。
林大员外因为梁城主簿刘大人与金曹令良大人的缘故,这半年来可是把他当亲儿子对待。
大半家业都托付给他了。
若是出了事,不说林大员外会如何。
怕是两位大人近来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说到底,这亲事是两位大人撮合的。
说不定外人闲话一说,言‘两位大人官气重,他压不住,于是才害了林家小姐’
这就把他张护卫给害了。
这人与人的怨恨,说来就是一句闲话的事。
眼红他张护卫的人又多,等出了事后,这必然会有闲话。
同样,张护卫虽然如今身材越来越宽,生意也越来越大,但始终知道两位大人只要动动嘴,他立马就会滚出梁城。
因为他的富贵对于如今身在主簿位的刘大人来说,也只是一句无心闲话。
而也在张护卫一边乱想,一边嫌屋中太小太闷,用金丝手帕抹额头热汗的时候。
‘嗒嗒’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老爷。”书生在门外轻唤了一声,怕掌柜正在屋里休息。
但仔细听一听,也没那震天响的呼噜声。
“进。”张护卫把手帕放下,又端起放凉的茶水品了品。
上好的锦绣茶,这半杯下去就是三十个铜板。
书生进来,则是眼疾手快的给张护卫续上茶水,又小心的说道:“老爷,给二夫人安排过去的侍女之前来米行了,说夫人在家里坐不住,想要去当铺里看摊,怕您累着。”
“累什么累?”张护卫皱眉,“让她在家里好生待着,入秋前哪里都不许去。”
他说着,又看向书生,“我还以为什么事,怎么又是这事?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事莫要再提了。”
言落,张护卫继续整理账本。
但之后看到书生还不走,他倒是好奇问道:“是有别的什么事?”
“是这般。。”书生上前了两步,“老爷,府里传来消息,说您堂弟已经到了。”
“哦?”张护卫眉头更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账本,最后言道:“你先回府里让人招待着,之后你去一趟书院,向洵老先生讨个学院的名额。
两月前,我和还洵老先生一起喝过酒。
你这次前去,再带一些名画,相信洵老先生应该会给咱们面子。”
“好!”书生应是,准备去置办。
张护卫却又唤了他一声,言道:“想起我堂弟,想起四年多前他抓周,我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张护卫说着,又问道:“明年开春,我家娃子抓周,是不是已经提前请好了城里的孙先生?让他明年来至?添抓周文气?”
“已经商量好了。”书生如实回道:“二公子满月礼的时候,孙先生就过来了,我也私下里和孙先生说起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