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鼻梁骨这颗红痣。”秦翡端睨着,半晌没有说话。
“这颗红痣怎么了?”岑鹤珏问。
秦翡摸着下巴,“少师鼻梁高挺,这颗红痣就好像是少师您的命数,隐喻了您最后可能要站到的位置一样,身处云端,您一定会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得到您想要的一切。”
“哦?”
岑鹤珏睨着她,“所以我会是一个大权在握的天煞孤星?”
秦翡摇头,“不能这么说,或者可以说这是您先前的命数,也就是我还没出现的时候你的命数,若是没遇上我,或许少师是天煞孤星,但是我这个人,命硬且有福气,一定可以陪少师白头到老,保准不会让您成为天煞孤星。”
岑鹤珏感觉自己浪费了一盏茶的功夫听这人胡说八道。
忽地——
他鼻梁上被一道柔嫩轻轻滑过,像是水滴触碰,一闪而过的温存。
秦翡抬手,指尖抚了抚他鼻梁上的红痣,紧接着又摩挲过他的眉心,“厄运快散开,好运快点来。”
岑鹤珏呼吸一顿,眸底倒映出女子笑得千娇百媚的面孔,勾人心动,连带着他的身子都跟着僵了起来。
“好了,现在我成为了你命数的守护者。”
秦翡朝他郑重点头,“放心,交给我,一定会办砸…不是,一定会完成的。”
岑鹤珏回过神,方才呆滞的表情一瞬间恢复成往常的模样。
秦翡的手被男子拍开,毫无情绪地看着她,“谁让你守护了。”
他的模样是无情冷漠的,可耳根子却是通红的。
“小八,鹤珏,进来吧。”秦帝显然是听到了二人在外头算命的全过程,很是无语。
岑鹤珏率先迈开步子,跨进正殿,只见李太医向秦帝禀报道:“三殿下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引心疾,现下已经平稳下来了,只要好好歇息就没事了。”
秦翡入殿听见这话,险些翻个白眼。
不用想,这个劳什子太医一定是秦琇的人。
就像是某些霸总文中,恶毒女配的专属医生,扯谎打配合是张口就来。
“情绪激动?”
秦帝看向秦翡,“小八,你是不是又欺负你姐姐了?”
“……”
秦翡作了一番心理建设,才重新对秦帝扬起一副委屈的表情:“父皇这是什么话?难不成在您心中,儿臣就是这种张狂无度,连自己亲姐姐都欺负的人吗?”
“……”秦帝虽然没说话,但秦翡能从他眼神中读出反问,难道不是?
“何况,父皇根本就不清楚明心堂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就一味地责怪儿臣呢?又不是只有儿臣会犯错,兴许这事就是三姐姐的错呢。”
秦翡垂下眼睑,失落伤神的表情倒真让秦帝愣了下。
“可是…琇儿平日里的脾气,大家都知道的,从不与人相争,若不是被激到了,如何会引心疾?”这么说着,秦帝忽然又自信了起来,对秦翡板着一张脸,“小八,你莫要再撒谎诓骗父皇了。”
“好,我承认。”秦翡说。
岑鹤珏听到这话下意识看向她。
“你承认欺负了琇儿?”秦帝严声。
“不是儿臣想承认,而是父皇想听到的不就是这句话吗?在您的认知里,秦琇柔弱不能自理,我就只有刁蛮任性,您不就是表面宠宠我,心里装着的,不都是三姐姐吗?”
秦翡这话惊得秦帝险些坐不住,只瞧女子垂下脑袋,睫翼上很快挂满泪珠子,扑簌成行,“我知道,那镯子对三姐姐意义非凡,但也不能这样攀污丞相府姑娘,
儿臣不过是见顾念可怜,这才站出来替她证明清白,三姐姐又将黑锅压在儿臣身上,若不是少师能够证明儿臣没有摔碎姐姐的镯子,只怕儿臣今日就要冤死在明心堂了。”
说着,秦翡就转身扑进了岑鹤珏怀中,男子本是不悦,正欲推开这人,却又在瞧见她眸子里划过的两分自嘲后,将将停下了手。
“三姐姐有父皇和郑妃娘娘的疼爱,阿翡不同,我爹不疼娘不爱,我什么都没有。”
“根本…就没有人爱我。”
说到最后,秦翡当真有些动情了,想起自己原生家庭,父亲早亡,母亲犹如此刻的秦帝一般偏心其他手足。
曾几何时,在秦翡为了大学几年学费马不停蹄打工,不买新衣服、不吃饭也要省下钱的时候,她弟弟却享用着母亲所有的关怀。
父亲留下来的房子是二室一厅,她妈妈把主卧给了弟弟,又说自己睡眠轻,不习惯两个人睡。
每每回家,秦翡就得睡在连脚都伸不开的窄沙上,到了夏天,房子里只有一台风扇,她妈妈又说弟弟在长身体,要保证好睡眠,把唯一一台风扇拿给睡在主卧的弟弟。
那年,她记得她高三。
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夜里被热醒,浑身都是大汗,实在是受不了了,想进主卧和弟弟挤一挤,却现睡在弟弟一边的妈妈,手还半抬着给弟弟扇风的蒲扇。
对于她来说,那个地方不能称之为家,因为家是爱的代名词,那个地方,仅仅是住了有她血缘关系两个人的房子。
在那个小房子里,妈妈会把鸡汤里唯一一个鸡腿夹给弟弟,也会在她过得捉襟见肘的时候,将赚来的工资分出一大半给弟弟买球鞋。
当然,剩下的那一半也不是给秦翡的,而是留给弟弟以后结婚买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