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弈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姜渔会这样误会,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我怎么可能朝你开枪,这些枪都是用来防那几条狗的,你,你别害怕,别生气啊老婆。”
“那这些栅栏呢?”姜渔看向别墅外一圈快有十米高,不满尖刺的密集铁栅栏,平静地问:“也是用来防他们的吗?”
褚弈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
分明是经历过刀枪血雨、快二十五六的成年男人,却在比他小几岁的少年面前青涩得像是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说话都结巴:“那些一开始的确是用来防止你逃跑的,那谁让你之前那么骗我,哎、不提那些事了。。。你别生气啊老婆,你要是不喜欢,我这就找人把它们全拆了。”
“不用了,留着吧。”
姜渔想了想,这些栅栏能防止里面的人出去,自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外面的疯狗蹿进来。但既然他能够自由出入别墅大门,那这些栅栏便没有必要再拆掉。
毕竟他想要的,是让褚弈能够完全听他的话,以此来获得比在楚流青那里更多的,最大程度上的自主权,而不是一圈被拆掉的栅栏所带来的小小一点自由。
褚弈走过来,搂着他的腰亲他一口,“好嘞老婆,都听你的。”
*
这座别墅外观虽然是华丽繁复的巴洛克风格,里面的布置却不是完全的奢靡风格,而是将华贵与温馨做了恰到好处的融合。
客厅中央是一座高高的壁炉,没有燃火,旁边铺着色彩艳丽的波斯地毯,毯上有一张小桌和宽大低矮的靠背椅,侧边就是木质书架和置物架,很适合在冬日围着火炉睡觉或者看书。
姜渔明显能感觉到,这里是贴着他的喜好设计的,和之前他和褚弈谈恋爱时一起住过的别墅有些相似。
甚至,置物架上放着的东西,有些还是他几年前留在别墅里的旧物。
他拾起置物架上一个陶瓷的兔子摆件,一时间有些怔神。
这是之前他和褚弈去一个旅游城市玩时,在夜市上玩儿套圈,褚弈给他套中的。
当时这只小兔子被老板放在很前面的地方,和后面的什么蓝牙耳机、机械玩具比起来几乎没什么价值,但姜渔就是喜欢这个,要褚弈给他套回来。
男人对肌肉的控制力极佳,一套一个准,摆摊的老板都怕被他套到破产,给他们玩儿了十个圈儿后就连连摆手说不卖了。
褚弈当即鼓起眼睛凶神恶煞地跟老板理论,姜渔却开心地拿着小兔子,踮起脚来亲了一口他的脸。
高大英俊的男人当场愣在了原地,也不跟老板吵架了,红着张俊脸,被身旁的少年轻轻巧巧拉走了。
姜渔垂眼看着那只干净漂亮,一看就被保护得很好的陶瓷小兔子,一时间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命运总是如此荒唐可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他而去,他惦念多年的喜欢,在与心爱之人阴阳两隔后才得到回音,而那些他不在乎的人,却又一个个将他视如至宝,如痴如狂。
背后贴上一团暖烘烘的热源,褚弈宽阔的臂膀从身后将他拢住,男人低唇,亲吻着他的耳朵:“你的东西我都留着,日后你想要什么,也都只管告诉我。”
姜渔推他:“别靠着我,你身上脏死了,去洗澡。”
褚弈一双琥珀色眼眸里目光灼灼:“洗完澡,老婆和我一起睡吗?”
姜渔瞪他一眼:“你要是想睡地板,就尽管和我睡一间房。”
褚弈油盐不进:“和老婆在一起,睡地板我也愿意。”
姜渔:“再不去洗澡,我让你今晚上去睡沙滩。”
终于抱得魂牵梦萦的美人在怀,褚弈满脑子都是今晚上能抱着香香软软的老婆睡觉了,激动得不行,就算只是想象着在床上抱着姜渔什么都不做的场景,也足以让他浑身神经都跟被点燃了一样兴奋难安,一场澡足足洗了快半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
令褚弈没想到的是,他洗完澡出来,竟看到姜渔坐在床边,身侧摆着打开来的医药箱。
姜渔瞥他一眼,用剪刀拆开一包新棉签:“过来。”
褚弈跟一条游魂似的飘过去了。
他看着姜渔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罐药膏,明明心里已经猜到了姜渔要做什么,嘴里仍不敢置信地问出口:“你要帮我擦药?”
姜渔拧瓶盖的动作顿了一下,黑白分明地眼睛瞅他一眼,又轻飘飘地把目光收回去:“你不愿意就算了。”
眼看少年白皙的手握着药罐子要放回箱子里,褚弈连忙抓住他的手:“愿意,我哪儿能不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