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杨昕仪已经见过不少次姜渔化了妆的模样,也忍不住自内心地感叹:“小渔,你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比明星还好看。”
姜渔由着身后的型师给他上最后的定型胶,在镜子里眨着眼睛冲杨欣仪笑了笑:“那等我做了明星,第一个给你签名。”
杨昕仪扑哧一声笑出来:“说真的,我觉得你要是一直跳下去,总有一天会成为全国知名的舞蹈演员。”
“或许吧。”姜渔眼睫蓦地低垂下来,“也有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站上舞台了,闻峋大概不会允许我那么抛头露面。”
明明是举行婚礼的日子,少年却低敛着眉眼,红润的嘴唇抿着,情绪显而易见地低落,连一旁的型师都察觉了他的不对劲,动作微顿了顿。
型师看了漂亮得跟天仙似的少年几眼,犹豫着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最终却还是闭上了嘴。
罢了,这等身份的人物,不是她们这些普通人所能置喙的。
她默默地给少年把最后一丝头捋得服服帖帖,说:“可以了。”
说罢,转身要去招呼外面接送的保镖进来,这些保镖是闻峋派来,专门护送姜渔去婚礼现场的,足足有二十来个人,个个都配有麻。醉。枪。
“张姐。”一直闷闷不乐的少年忽然开口,“能留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和昕仪说会儿话。”
他垂着眼,无害又脆弱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要碎了,极是惹人心疼。
张姐提前半个月就去过别墅,为姜渔量身设计型,对少年这段时间的不开心,也都看在眼里。
她终究生了几分恻隐之心,总归这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看守,少年就是插翅也难飞,便道:“好吧,那我去和他们说说,不过时间到了,你就得出来。”
“嗯,谢谢张姐。”
更衣室里没有监控,大门一合上,少年脸上的恬静温顺乍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昕仪看他一眼,自内心地夸赞道:“我好像知道那些男人是怎么被你哄得团团转的了,你不去演电影真是屈才。”
姜渔诚恳道:“谢谢谢谢,你也不赖,演得我差点以为你是真心祝福我结婚。”
杨昕仪冷哼一声:“闻峋这个贱人,等你逃出去了,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姜渔:“别废话,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杨昕仪动作迅地从自己的大包里翻出一个小包,递给姜渔。
姜渔打开,里面是两张有些痕迹的银行卡、几件黄金饰、一个崭新手机和一叠用红包装起来的现金。
“他们查得很严,我只敢留下一万块礼金,再多现金就不敢带了,银行卡和电话卡都是我男朋友表弟的旧卡,闻峋应该没那么快查到,你后面需要现金再和我说。”
姜渔拉上小包拉链:“够用了。”
少年平日里总是一副柔柔弱弱,需要依赖人的样子,杨昕仪突然看他这副冷静果决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小渔,你出去安定下来后,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拿到手机后,姜渔给杨昕仪去的聊天消息看似正常,却极其隐蔽地包含了一句暗号。
这个暗号是他们在孤儿院里做游戏时用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意思是救救我。
杨昕仪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姜渔的音信,突然收到姜渔来的消息,里面还包含着求救讯息,和小从小到大的默契让她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虽然无权无势,但因为练拳击,身边也认识了些朋友,其中就有一个拳击教练曾是雇佣。兵出身,知道一些通往灰暗地带的门路。
杨昕仪把姜渔给自己买的大平层抵押给了银行,换取了几百万贷款,雇了二十来个要钱不要命的佣。兵,打算把姜渔从魔窟里救出来。
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总要试一试。
姜渔抬起头来看她,眼睛也有些湿润。
不到万不得已,他实在不愿把朋友牵扯进来,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