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王景文也知道今日有场比试,特意为观赛而来的。与他那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父亲不同,这孩子至真至性,对官场道道一窍不通。
李云熙坐在了第一排,引沈琴与浩儿坐在了身后,趁其他来客向太子朝贺的功夫,转过身,对沈琴窃语道。
“看来先生与左相的二子交情匪浅呢?”
那语气酸溜溜的,好像吃醋了一般。
沈琴淡淡答道:[萍水相逢而已!]
李云熙不满道:“啥人都交,先生可真任性,本王都快管不住了。”
原来王景文竟是王俊之子,这王俊是太子生母——王贵妃的远房亲戚,“韩潇”在世时,仅仅是先太子洗马,后来升至门下侍中,如今成了左相。
李思与纪阳公主坐在李云熙邻桌,见两人交头接耳,笑道。
“看来五弟与沈大夫已经沟通无碍了?”
李云熙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哎呀,哥哥高看云熙了,也就瞎猜,多数还得靠他身边的小童翻译!”
纪阳公主双手叉腰,警告道,“你可不许对他有别的想法喔!他是本宫请的大夫!还要给陈将军治病呢。”
她边说边挥手向王景文打了招呼,看来他俩交情不错。
李云熙脆笑了两声,“妹妹,你放心,本王偏爱会唱戏的美娇郎,这沈大夫又哑又壮的,不合和本王口味!”
浩儿在旁忍不住直乐,沈琴一脸无语。
随后,纪阳公主坐到了沈琴的位置上,很直白的将国师的配方递给沈琴看,问他里面有没有毒物,又问陈将军治的怎样了。
沈琴将话写在纸上,两人对了半天话,直到殿中来客都各就各位了,太子站起身来,清清嗓子。
“父皇龙体抱恙,本太子无心喜乐,今日依旨办宴,主要是为了帮父亲选出更好的大夫,费太医给皇后娘娘看病去了,会晚到,大家可先就餐赏乐,待酒足饭饱后,再由二位决出胜负,望父皇早日恢复健康。”看书溂
这话说的孝心感天,让下面各位看官心服口服。
乐曲响起,先是一番歌舞,随后常玉与其他演员上殿演起了《穆桂英挂帅》。
常玉手持长枪,甩着翎羽,横起柳眉,一改之前柔弱的扮相,努力撑出一副英姿飒爽的女将风采,却总少了些硬朗豪气。
不过水袖翻飞,风姿凌然,莲步曼曼,一双潋滟的眼眸含着淡淡忧伤,婉转动听的声音里带着几丝哀怨,竟是让旁人看出了种别样风韵来。
王俊与王景文父子俩看到起劲,公主拍手叫好,李思静坐赏戏,笑饮茗茶,可李维不喜欢听戏,无聊的趴在桌上,哈欠连连。
常玉含情的眼光一直往李云熙这边望,李云熙这个“戏迷”,心思却不在戏上,仿佛熟视无睹,只顾埋头吃喝。
不知为何,沈琴有点同情常玉了,尊卑有别,他不该抱有那样的心思。
互相利用的深宫之中,本就不适合谈情说爱,对于李云熙呢,连婚姻都是场权利游戏。
“皇妃是皇后指婚,就是只漂亮的传话鹦鹉,本王才貌双绝,怎能卖身于一只鹦鹉啊,再说,万一搞大了肚子,赖上本王,就麻烦啦,自己都前途未卜,要子女做什么?可成了婚,不行房,总不能说自己虚吧!本王这么英明神武,怎么可能虚嘛,先生不信试试?”
昨日在舆轿上,李云熙撩起自己衣领,调戏着沈琴,语气放荡而随意,沈琴却越替他难过。
这孩子,虽然行为不大着调,却有着脱年龄的通透。
用这种方式来打掩护,成为被人暗地里嘲笑的浪荡皇子,他竟也无所谓。
桌上已经摆了两道精致的菜了,今日成败在此一举,沈琴格外慎重,并未动筷,菜品都是完好无损的,前面的李云熙倒是大吃特吃。
宫女又将一圆簋端了上来,报菜名道,
“八宝豆腐羹!这是皇上特地交代赏赐给今天来宾的。请先生慢用。”
这道菜是宫廷名菜,将虾仁、鸡肉等各种食材切成细丁飘在上面,其下是白嫩的豆腐,用勺子一拌,便香气扑鼻。
“哇,好香啊!师父你怎么都不吃啊!”
浩儿站在沈琴身后不禁叹道,然后揉着沈琴肩膀道,“要不给徒儿尝一口呗,就一口。”
沈琴无奈的摇头,这孩子非闹着要来,按照礼数,浩儿作为徒弟又是未成年,是不能上桌就餐的。
[回去再吃,不差这一口。]他转头对浩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