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对她来说是好事。黑熊眼神不好,攻击力弱,但真要发起狠来,收拾她还是容易的。
只是,溪流可给予的资源实在太少了,若不是有作弊器,估计一条鱼都抓不到。这几天,她的收获明显少了,既然想要好好活下去,她就得冒一点险,到这边来捉点鱼。
另外,山林尽头的物质明显也要比庇护所那边丰富。她在这里发现了一些食草动物的粪便与行走痕迹。要想好好活下去,她必须丰富自己的食谱。
这些知识系统都给了,只是碍于心理障碍,她一直回避去捕捉哺乳动物与禽类。
但是她现在想通了,在生存面前,矫情是会害死自己的。所以今天来到湖边,除了要放置捕鱼篓外,还得挖陷阱。
挥着锄头,给自己开了一条下山的路,小心翼翼地来到湖泊边。太阳已吹散了云雾,湖对岸的山倒映在湖面上,好似一幅水墨画般。
陆萌萌砍了些树,搭了个简易码头,将装了一丢丢饭团的鱼篓放下去。这些日子都在建房子,鱼篓只做了这一个。等今天回去再做点,多放点在湖里,效果也不会比大坝捉鱼差的。
放好鱼篓后,她又带着球球回了山上,开始挖陷阱。
为此,她特意带了梯子出来。想要捉到野兽,坑得挖深,还得插|入削尖的木桩。
有锄头和斧子,这活不难。一会会儿,陆萌萌就挖好了陷阱,并在里面放了三分之一的饭团。她不知饭团对哺乳动物有没有用,只能算是个尝试。
坑虽深,但却不怎么大。寻些云杉、油松叶与枯草很容易就能掩盖住陷阱。
陆萌萌并不贪心,只需要一两头鹿,她应该就能过完这个冬天了。
黑熊还没冬眠,树莓也未凋落,从各种细节来判断,这地方应该尚未进入真正意义上的冬天。
布置好陷阱,陆萌萌便往回走。
湖泊在西,家在东边,走回去还得四五十分钟这样。她现在体力变好了,四五十分钟的路程也不算什么。
只是今日似有些运气不好,才走了几分钟,球球便趴在地上,做出了攻击的动作。
陆萌萌忙对球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蹲下身子,将自己藏在树丛里。
人声……
竟然是人声!
会是什么人?是那些屠夫吗?
她不敢动。
球球是系统产物,十分聪明,领悟了萌萌的意思后也是闭紧嘴|巴,放缓脚步,走到陆萌萌身前,用小小的身子抵挡着可能的危险,竭尽所能地保护着萌萌。
声音远远传来,离着这里似乎还有些距离。
那是一个很干巴的声音,能听出来说话的人是个女人。只是不知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弄伤了一样,很是粗嘎。
“你们都小声些,哭个什么?俺们当家的已经去跟人交涉了,只要给了钱,给了粮,那些人便走了。”
“婶子,粮食都给他们了,咱们还怎么过冬?”
“这些天杀的,怎么不去死?说什么杀富济贫,到头来,还不是抢咱们这些穷人。”
“能怎么着?南边闹匪,咱们这边关外的人也在闹腾,给些好处能容咱们活着就不易了。”
发出粗嘎声音的女人似身体不好,说了几句便咳了起来。咳过后,又是叹气,“谁让咱们村男人少?男人少,就要受欺负……”
齐齐的啜泣声从树丛对面飘来,那是一种刮过心间的声音,满含心酸与无奈。
“都别哭了,他们也不想彻底弄死我们。朝廷征兵,抓的抓,死的死,都靠着咱们这些妇人种地产粮。那些山匪还指望着咱们嘴里抠几个嚼谷,不会真让咱们走了绝路的……”
女人又再次t安慰,“他们不敢上山来,这是红娘娘护着的山,村里留着的都是老婶娘,给足了好处,他们不会做什么的。”顿了顿,长长沉默后,又喃喃着,“若真被看上了,那也是命……”
哭声又大了。女人似有些不耐烦了,“都别哭了!你们以为我家当家的愿意?都一家人,你们以为我心里好受?哪天那匪首指名道姓的要我和我家兰妞儿,我也只能认命!”
林间变得安静,沉默着在众人心间酝酿着。躲上山的女人们怎么都想不明白,为啥朝廷就不管管小荡山上盘踞的山匪?他们这些百姓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也能种田织布,能给朝廷交粮,为啥就这样轻贱他们啊?
陆萌萌抱起球球,直接将它放进空间,自己慢慢后退着。
这个世界果然好可怕。
虽然只有三言两语的,可却已证实了她的推测。
这是一个乱世。南边匪患,怕不是农民起义;关外异族闹腾,应是外族叩关。没有一个掌权者会任由这些事发生,他们必然要镇压。
冷兵器时代的短兵相接很残酷,往往需要抽调大量民夫与兵丁。
村里男人少……
恐怕这个村子的男丁已被抽得差不多了。这样想想,就觉头皮发麻。再联想到自己刚来时遇上的杀良冒功,基本可以断定,官|匪一家,那些无辜人大概率就是被官府的人杀了去冒充军功了。
想到这些,陆萌萌便觉自己呼吸急|促,后退的脚步不由多了几分凌乱。
“吱嘎”,脚踩断细小枯枝的声音变得突兀又清晰了起来。她死死盯着树丛那边,手里的斧子不由自主地就提了起来。
如果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娘,我尿急。”
树丛对面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少女之音,“我要去方便。”
“让你别喝太多水,就是不听。好了,好了,快去吧,别走远,就到那棵树后面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