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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从家属大院出来，司机并没有把我送到戈壁滩，而是七扭八拐回到军营。

军队的大会堂里，文工团正热烈演出。

司机把我从角落里带进会场，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前列的杜如兰和齐家明。

不知齐家明说了什么，杜如兰被他逗的笑得前俯后仰，两边梨涡都自然的荡漾出来。

而她从来不肯这样对我这样笑。

不过全无所谓，我不再是过去那个为她一个笑容宁愿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李正农了。

我平静地将视线挪向司机，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表演突然暂停，军区的大首长和兵工厂的主任走上舞台。

全场一片哗然。

首长做了一个往下压的手势，环顾四周等全部安静后，沉声开口：

“今天我和李主任来是为了宣布两个处分决定。

兵工厂前段时间发生了十分严重的生产事故，经查证，是人为失误导致的。

导致我们工厂的一名非常优秀的同志受伤，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请肇事者主动站起来，向全场做检讨。”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一片安静中，我清晰地捕捉到齐家明幸灾乐祸的声音。

他假意惊呼道：“如兰，正农没来怎么办？他不去做检讨，会不会失去工作啊？要不，我替他去？”

杜如兰一把按住他，冷声道：“被开除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这才反应过来，齐家明又把失误的原因扣在了我头上。

而杜如兰默认了这一点。

也是，生产失误这样的大事怎么能沾染上齐家明呢，杜如兰可是要让他踩在我的肩膀上，站在最高处。

而他们的话也带动了其他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对我开始指责。

“原来是李正农导致的！这样的人居然是杜团长的丈夫！真是配不上她。”

齐家明高兴地扬起脖子，像一个骄傲的国王。

“齐家明！你还不主动上来检讨吗！你明明没有一线工作经验却硬要检查设备，结果导致李正农左手截肢，险些让我们失去了这样一个技术人才！

工厂李主任的一声怒喝，打断了众人对齐家明的吹捧。

齐家明一张白净的脸涨到通红，指了指自己，嗫嚅地连说了好几声我。

怎么也不肯相信，被处分的居然是自己。

他慌的两股战战，一股黄色的污浊水流从他的裤脚中滴下。

一股腥臊味传了出来。

齐家明竟然被吓尿了。

在众目睽睽下，他穿着被尿湿的裤子走上舞台中央，结结巴巴道：

“对不起，是我，”是我的错。。。。。。”

他说不下去了，眼中盈满泪水，发出慌乱的泣音，嘴里喊着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