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如雪中青竹,潋滟生风。
李允眉头一抖,想到昨个陛下的吩咐,慌忙跪了下去,声音中有些颤抖,“陛下昨夜批奏折批的晚,天气又渐寒,今日便多……睡了会。”
听话风,这就是没醒了。
温子衿薄唇轻勾,露出一抹冷笑。
谁不知道国师面冷心狠,要不是为了小陛下,李允也不想找温子衿的不痛快。
温子衿并不理会李允的阻挡,抬脚往里面走,却被后者忍着惧意挡在了前面,“陛……陛下还未醒,国师就此进去……有失礼仪。”
尾音有点颤,看上去很害怕,但还是挡在了前面。
是条忠心的狗。
温子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李允就背后一凉,浑身泛起一股没来由的惧意,慌乱的让开了。
穿着暗蓝色长衣的小太监一边让开一边叹气:小陛下,奴才已经尽力了,但是国师大人太可怕了,挡不住啊。
金碧辉煌的寝殿内烧了很多汤婆子,石炭熏的烟顺着排气口环绕而上,朦胧着重重迭迭的床幔,紫檀木泛着微亮的光,映着窗外的粼粼飞雪。
轻卷慢绕的薄纱之下,小皇帝合衣坐在榻前,一头亮丽的乌轻散,他垂着鸦羽长睫,看着手中的策论。
他没睡,李允的话术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见温子衿罢了。
听到门框晃动的声响,他眼睫抖了抖,将策论收到薄被里,顺势往榻里一滚,做出睡觉的模样。
谢晚烛怕冷,睡前又添了两个汤婆子,室内有点热,熏得他眼尾泛红,白嫩嫩的小脸像酒酿桃子,软乎乎的。
本就艳丽的小脸宛如芙蓉面,娇艳欲滴到了极处。
温子衿立在榻前,垂眸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坐到了床边,语气不明的开口,“陛下可是愿意醒了?”
见装睡被现了,谢晚烛也不装了,他缓缓起身,淡淡道,“国师此次前来是有何事?”
风光霁月的男人薄白的眼皮轻轻一掀,他静了片刻,轻声道,“臣与陛下所言之事,不知陛下考虑的如何了。”
温子衿昨日与谢晚烛说,想要辞去官职,自愿被他纳入后宫。
堂堂皇帝,纳一位男妃,还是被迫的,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再者,若是把温子衿纳入后宫,其他几位便不好交代了,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谢晚烛轻掀眼睫,乌润的瞳孔颤了颤,绸缎般垂落的黑色长落到了他的腿上。
黑下的是那张艳丽的小脸。
他笑了一下,“国师所言之事,朕还需再慎重斟酌一番,毕竟国师也知道,倘若朕娶了国师,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的。”
温子衿垂着睫毛,并未应答,只是那目光一直流连在那张唇红齿白的小脸上。
半晌,他凉凉一笑,“不同意杀了便是,陛下一路走来杀了那么多人,此时还怕杀那几个?”
温子衿骨节分明的手掐上小皇帝的下巴,轻轻一抬,“杀鸡儆猴,死了开头的几个,后面便不会有人敢谏言了。臣教过陛下的啊,难道陛下忘了吗。”
指尖在细腻的肌肤上暧。昧摩挲了几下,国师莞尔一笑,“这些莫不是陛下的借口罢了,毕竟娶了微臣,陛下的其他几个相好的该怎么办呢?”
他微一用力,直接将人拽到了怀里。
谢晚烛下意识的就想挣扎,却被束缚的不得动弹。
温子衿垂眸看着半圈在怀中的小皇帝,眼眸深了深,语气里带了些不满意的叹喟,“这可不行,臣为陛下做了那么多事,总该尝点甜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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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