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口站着一人,来来回回的走个不停,美人的唇边绽了一抹得意的笑。“蹙眉姑娘,夫君去马场了,要夜里才会回来呢!”
蹙眉听见声音,脸上那叫一个肃然,眼睛通红,脸色却是苍白异常,“我是来找二少奶奶的,不是来找二爷的。”
“哦?找我?那就进屋说吧!”这大太阳的,她可意思跟她一起晒着。
进了屋,美人随便的倚到了一把梨花椅上,不问一句。蹙眉的眼里满是恨意,未语嘴角已经是颤了又颤,终是开口,却道:“二少奶奶好狠的心。”
美人挑眉,“你勾引我夫君在前,我不惩罚你反而成全在后,这院子里无一人不说我心太善,何来狠心直说呢?”
蹙眉听了,冷笑一声,“二少奶奶,名人不说暗话,你又何必在装呢?起初,我也以为你是大发了善心,可是今日我才知,你竟是真真的要挖了我的心才甘心。若是你打我一顿,将我买了出去,我这一生唯念着自己的命不若你好,可二爷却依旧是我的念想。现如今,你不责不骂,将我送至二爷身边,给我捧得高高的,等的不就是让二爷亲手将我摔下来,让我疼的没了心,让我最后的一丝念想都碎了,您不就是打的这个算盘吗?好了,你得逞了,你赢了,你还要怎样呢?”
美人敛了笑意,看来这丫头还是聪明的,竟是想到她故意为之。生活不过都是在幻想之中圆满残缺,多数人自是宁愿镜花水月欺骗自己,也不愿去直面那痛心焚情的真实。当日,她的确有意直接打发了蹙眉,不过这被人算计的感觉的确是不佳,更何况她向来不喜别人惦记属于她的东西。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她无心自己又怎能让她蚀心呢!不过都是她自己害得自己,跟她贾美人可是没什么关系,若是想让她自责半分,没门!美人的善心向来有限,可是浪费不得。
“如今,我是身不由己,心也残缺,二少奶奶若是想我卖到那些不干净的地方,不如就给蹙眉一个痛快吧!我爹娘一小便将我买了,断了我人世间的亲情,如今连二爷的那份情谊也断了,蹙眉真是无牵无挂了。”蹙眉跪了下来,脸上的绝望任谁看了都怕是要怜惜一二。
美人不是没有动容,只是那绝望中一抹冷然不得不让她叹息,看,这世间的人都是自私的,到了最后,还不都是为自己的赌上所有。“你起吧!我从没打算把你卖了,也没有草菅人命的习惯,你若是想留在甄家便躲到远远的,后院有的是活计是见不着主子的。若是不想留,现在就可以拿了自己的卖身契走人。”
“谢二少奶奶。”蹙眉二话没说扣了一头便是迅速离开。
美人一叹,只愿这丫头再聪明一些,不要再来招惹自己,不然她可不保证自己不会试试“草菅人命”四个字。她放她一条生路,不是心软,只是觉得此事被说破也就没了意思,如此了事也算是应了她那“想一出是一出”的个性。
蹙眉莫名其妙的在甄家没了声音,丫头们似乎更是有了警觉,遇上二爷能躲便躲,且是越远越好。可是说起为何如此,她们又是说不出来,虽说二少奶奶待她们不见亲厚,却也无责打怒骂,可是每当她笑吟吟的一眯眼,任谁都是觉得冷风嗖嗖。
且说甄琅忻收了绿稠送去的药膏,心下满是疑惑。他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当晚回去,看美人的眼神却是有着一丝奇怪的探究,但听到美人道,“相公,今儿你是自己倒,还是让我推?”的时候,瞬间只叹,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认命的倒在床上,任其上下其手,可是已到动情,美人却迟迟不动,展开眼,只见美人骑在他身上眼中发痴,瞪着他胸口。甄琅忻脸上一热,眼里却是有着一丝得意,想着孔夫子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无论男女,均是食色性也。
捌·贝壳(二)
他认命的倒在床上,任其上下其手,可是已到动情,美人却迟迟不动,展开眼,只见美人骑在他身上眼中发痴,瞪着他胸口。甄琅忻脸上一热,眼里却是有着一丝得意,想着孔夫子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无论男女,均是“食色性也”。
孰料,美人低声脱口喃喃:“也不知这疤会不会浪费我那‘玉露膏’……若是浪费了,还真是可惜外公的银子了……”
顿时,无数的孔夫子倒了下去,又有无数个孔夫子站了起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实乃对之。
云雨过后,美人气虚喘喘的窝在甄琅忻怀中,她始终不解,为何自己已经是在这房事之中占了上风,到了最后,累极的仍是自己呢!难道男人和女人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迷迷糊糊之际,她无力多想扯着甄琅忻的胳膊塞到自己脖子下呼呼睡去。
甄琅忻看着怀中人,只得叹息,恐怕除了睡着之外,美人就再没有如此温柔之时了!微微蜷着身子,入睡前小手还是拢在胸口,可是一旦熟睡便是毫不客气绷住他的腰,脸上满是恬静,微噘的小嘴还有时不时的打上几声小酣。无奈的摇摇头,他闭上眼。片刻过去,屋内传来一大一小的鼾声,本是双人的绣床,已然的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第二日,用了早膳甄琅忻便是去了马场,美人去甄景和严氏的院子问了安,便回了院子。严氏见她唠叨来唠叨去的便是那几句“要管住下人”“要看住琅忻”“别怕,老爷给你撑腰”之类的话,想想都觉好笑。甄景自甄琅忻出了蹙眉之事,便不再对她说那些劝慰的话,看来是对她这儿媳妇彻底死了心。也罢,这正是自己要的结果,只有这样欺负夫君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