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派了影卫时刻监视杉月,但一直到翌日早晨,出的时间,她始终没有动静。
杉月太谨慎了,她知道这次计划只有这么几个人知道,若被敌人知晓,她必被怀疑,所以按兵不动。
毕竟是埋伏多年的细作,没那么容易被揪出来的。
既然杉月不去报信,本来不打算真去烧粮草的虞稚,忽然决定去了。
也不需要什么准备,带上鸣珂就走。
距离楚都三十里的城池粮产不错,又交通便利,大量粮草被运送到这里,再转手送去楚都。
粮草对战争的重要性世人皆知,看守自然是严上加严,当虞稚来到城郊时,这座城也与楚都一样,封城不准出入了。
唯一准许进入的只有运送粮草的商队。
虞稚和鸣珂在森林中蹲守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混入了装粮草的箱子里,车轱辘滚动前行,箱子微微颠簸。
从箱子的缝隙往外看,车队逐渐行驶到城楼处,一群士兵上前检查。
他们检查得非常仔细,车队中的每个人都要被搜身,仔仔细细地摸索,脸皮头胡子都要扯一扯,以免易容者混进去。
虞稚微眯黑眸,她就知道检查必定森严,才没有选择装束成车队中的人,而是藏在箱子里。
而箱子,肯定也会被严加搜查。
只见士兵们打开箱盖,能翻找的尽量仔细翻看,数量太多无法翻看的,就用长枪胡乱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若有人藏在里头,怕是要被戳成马蜂窝。
车队中的领头人讪笑道:“大人,有必要搜得那么仔细吗?”
“你个经商的懂什么?知道粮草有多重要吗?敌军可都盯着呢。”士兵没好气地说道,忽然冷眼扫过去,“你这么说该不会是藏人了吧?”
“不不不……大人您误会了,小的哪敢啊!小的是觉得您太辛苦了……”领头人笑得谄媚,悄悄递给士兵银子。
士兵这才消了气,继续指挥其他人仔细搜查。
不过片刻便搜查到了虞稚和鸣珂藏身的箱子,长枪在阳光下泛起寒光,这一戳下来可就是一个血窟窿。
鸣珂危险地捏紧小拳头,随时准备冲出去撕碎这些人。
虞稚按住躁动的他,示意她有办法。
就在此时。
“唰!”
一支长枪戳进来,戳到箱子的另一头,倒是没碰到他们。可长枪不止一个,很快又接二连三戳下来。
眼看着就要落到二人身上,虞稚忽然阖眸,无形的气流涌动,瞬间融化刀锋,化为一潭铁水!
鸣珂睁着琥珀色的大眼睛,瞅着这些铁水在上空浮动,待士兵抽回长枪,它们又迅变回原样。
士兵们机械地做着工作,并不知道这长枪一进箱子就变成铁水,一出箱子又恢复原状。
如此诡异神奇的画面,怕是会惊掉他们的眼珠子。
来来回回戳了几十下,士兵们才确认里面没有藏人,收起兵器去下一个箱子。
一个车队足足检查了半个时辰,可见他们有多谨慎。
鸣珂眨巴眨巴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么有趣的玩意儿他怎么就不会啊,只会冒出火来烫伤自己。
话说他好久没有再试过了,不如等会出去了再试试!
车队行驶过长长的街道,街道上行人极少,多是巡逻的士兵,或是饥寒交迫的难民。
战争,最受苦的就是百姓。可若没有战争,百姓会这样一直受苦下去,永远无法获得安定。
堆放粮草的地方是一处宽阔的空地,四周砌起高墙,顶部没有遮挡,重重士兵把守。
粮草分成一堆一堆,每一堆都隔着十余米远,避免被敌军纵火,一烧就烧毁全部。
目标众多,有人纵火也会很快被现,损失极少。
虞稚的眸中掠过凛冽之色,没想到楚国人还挺聪明,想出这种法子来,怪不得杉月没有冒险传信。
可来都来了,能摧毁多少算多少。
车队缓缓停下,直接连车一起停在空地上。几十辆车依次排列,仿佛一个巨型迷宫。
待一队巡逻兵走过去,鸣珂和虞稚才翻出箱子,暂时蹲在车旁。有人来便悄悄挪到另一边,与敌人玩起躲猫猫。
鸣珂觉得很好玩儿,兴奋极了,像个小青蛙一样蹦跶躲藏。
虞稚找到机会就举目四望,看看四周有没有可用的东西。她只带了两壶油和火折子,烧不了几车就会引来士兵。
偏偏他们还没做遮挡,烧有烟雾就会被现。寒州这个季节雨水极少,没有遮挡也没有大碍。
鸣珂瞅了瞅她,见她似乎在找什么,好奇地问:“你,看,什么?”
虞稚寻觅的动作不停,低声回复了一个字:“火。”
火?
是这个吗?
鸣珂一弹手指,上面便冒出一簇火焰来。有趣的是,这一次他没被烫伤。无错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