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稚和鸣珂跳下去,告诉所有人等会儿会很危险,让他们记住该怎么躲,从哪儿跑。
骠骑将军在得知两个儿子都死了时,怒得睚眦欲裂,一口老血喷出来,险些晕厥过去。
虽说这两个儿子都不怎么成器,但好歹是他的亲儿子,还是嫡出。这要是传出去,他的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啊!
“红颜祸水啊!祸水啊!”
骠骑将军歇斯底里地怒吼,额角青筋暴起,忽然拿起长剑往外冲去,“老夫要替天行道,杀了这个祸国妖女!”
士兵们想拦却又不敢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将军冲出去。
南玉瓒听闻骠骑将军私放了莺时,立刻摆驾将军府,没想到一到府前,就看到骠骑将军提刀冲出去,冷喝道:“拦下他!”
虞千代在都城中,骠骑将军出去就是送死!
骠骑将军是楚国威望最高的老将军,这次与齐军战役的领兵大元帅,非他不可!
一队士兵依次排开,手持长枪,将骠骑将军团团围住。
“王后!莺时杀了老夫的两个儿子,老夫一定要亲手报仇!今日即便是王上来,也阻拦不了老夫!”骠骑将军高举长剑直指南玉瓒,磅礴杀气震慑天下。
南玉瓒眯起冷眸:“本宫说了,那个人在城中,你去了就是送死。”
“哈哈哈哈!”
骠骑将军怒极反笑,全然是不屑一顾,“且不说老夫不信世上有那样的人,就算有,老夫也想亲自讨教讨教!”
说罢便与包围自己的士兵厮杀起来,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几剑就解决了所有拦路者。
“拦下他!”南玉瓒长袖一挥,美眸微睨,字字铿锵有力,“难道骠骑将军忘记威震九州的虞鞅了吗?本宫寻的人便是他的女儿虞千代!”
是本不想把这个名字说出来动摇军心,可这骠骑将军实在是鲁莽,她便不能再隐瞒了。
果然。
虞千代三字一出,全场死寂!
众士兵惊骇得睁大眼睛,虞千代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着?
如果王后所言不虚,齐军有了虞千代的支持,他们还有打仗的必要吗?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虞鞅以一人之力倾一座城的神话,至今刻在九州每一个人的心头,几乎谈虞色变。
骠骑将军也是怔了片刻,随即狐疑地盯着南玉瓒:“九国围攻机关城,虞千代早就被挫骨扬灰了。王后如此散布谣言,是想动摇军心吗?”
闻言,南玉瓒简直想掐死这个老家伙,心知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便干脆下令:“都给本宫上!放走了骠骑将军,本宫诛你们九族!”
一声令下,更多的士兵围堵骠骑将军,将剑锋对准他。
这完全激怒了骠骑将军,想他守护楚国大半生,叱咤风云覆手云雨,而今居然被一个女人拿捏在掌心!
若今日被她挡下了,那以后他还有何威信号令千军?
“在本将军麾下打过仗的,都给本将军放下枪!你们的枪是保家卫国的,不是拿来攻击自己人的!”骠骑将军震声喝道,“再这样下去,楚国非被王后毁了不可!”
这一番话落下,将士们都开始犹豫不决。比起南玉瓒,终究是骠骑老将军更能让他们信服。
骠骑将军陈胜追击,带领一波骑兵横冲直撞,直奔铜湘台!
南玉瓒危险地眯起美眸:“这个蠢货……真是死有余辜……”
这个老东西现在满腔怨恨,根本没法仔细思考,偏偏她还拦不住他!
殷红血涡在她的眸中打转,精致的下巴微扬,下令道:“来人啊,去叫其他武将来。让他们好好看看,不听本宫的话的下场!”
“是!”
一时间,四面八方的铁骑将士全部向铜湘台涌去,急鼓般的马蹄声惊起。宛如大海浪涛席卷过整个楚都,拍打起冲天浪花。
阵阵马蹄声逼近,虞稚立刻示意鸣珂把她戴上楼顶,莺时也换了个地方继续抚琴。
骠骑将军飞跃下马,威严的双目横扫,铁靴重重踏过地面。
士兵们齐刷刷冲上去包围八角亭,铿锵声与悦耳的琴音相撞,危机迭起,偏偏小女子丝毫不慌。
风动轻纱,暗香浮动。
莺时勾唇轻笑,好似世间最纯净的溪水,漾出盈盈清辉:“将军是来找两位公子的么?他们在那边赏花呢。”
众人寻着纤纤玉指看去,只见死不瞑目的两位公子,像晒腊肉一般搭在假山上,血水染红岩石,极其血腥。
极致挑衅、嘲讽。
骠骑将军怒得青筋暴起,巨大的悲恸袭上心头,胸口剧烈起伏,一步步向自己的爱子走去,双拳紧握颤抖。
虞稚立在高楼之上,黑眸微睨,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下方的众人身上。
她还能看到铜湘台外围满了士兵,南玉瓒到了,整个楚国有权有势的人都到了。
这么多观众,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