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兰斯也奇怪。
他为什么每一次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是梦?
兰斯:“学长,你知道这地下是什么东西吗?”
塞拉斯:“你很好奇?“
“出现在我梦里的东西,梦主不能好奇吗?”兰斯反问。
“这是安纳托利亚。”塞拉斯似乎觉得兰斯的语气很有意思,笑意更深,“你要是好奇,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话音刚落,兰斯瞬间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坠空感,脚下那层透明的屏障好像在突兀间就失去了踪影,他不受控制地坠|落。
就在那种强烈的窒息感里,兰斯看到塞拉斯跟着跳了下来。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舒展开,很快就抓住了兰斯的衣服,继而将他抱到了怀里。
耳边风声呼啸,兰斯却被牢牢地抱住。
是保护,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禁锢。
兰斯下意识揪住了塞拉斯的衣领,大声地说:“学长,我们不会摔死吧?”
“你不是说这是梦吗?”塞拉斯低低笑起来,“既然是梦,兰斯,你在梦里,不应该无所不能吗?”
……是这样吗?
兰斯试图去控制自己的身体,以及他们现在的情况。
然后,奇迹生了。
他们的身体真的慢慢停了下来,就这么轻飘飘地留滞在半空。
“兰斯,低头。”
兰斯没有任何犹豫,抱着塞拉斯的胳膊往下看。
在那层透明的屏障消失后,那朦胧的阻隔终于消失了……那是一座繁荣、精致的城池,不知道是哪位巧人工匠设计的,整座城池有着一种流畅的美丽。
兰斯屏住呼吸看了好久,才缓缓地吐气。
“我现在怀疑这是我的梦吗?”他轻声,“这看起来更像是学长的梦。”
嘎吱
兰斯没觉,可是塞拉斯听到了那一声不该被听到的声音。就好像这个梦境在惨叫,在哀嚎,试图提醒着梦主……
这个梦已经被入侵了。
塞拉斯:“说不定,这就是兰斯觉得安纳托利亚会有的样子。”
兰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兰斯并非不喜欢。
安纳托利亚很好看。
如果这是真的安纳托利亚,那他真的会有一种淡淡的惋惜……这样精美漂亮的城池,就那么消失在漫长的历史长河里。
虽然对比神明存在的历史,安纳托利亚只是再年轻不过,只拥有几百年历史的城池,但再一想血祭之月出现也不过在百年前,那种奇异的惆怅感就再一次蔓延上来。
塞拉斯的胳膊下滑,扶住了兰斯的腰。
“既然喜欢,就看得再清楚点。”
风仿佛也成为了温柔的暖流,吹动着他们的身体,任由着他们轻盈地坠|落下去,在跌落到极致前又倏地飞起来,沿着低空掠过无数古朴华丽的建筑物。
兰斯看到了人。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或是在街上行走,或是在屋里看书,或是在作坊冶炼,或是在训练场锻炼……他们在大笑,他们在悲伤,他们在恐惧,他们也在哭泣。那么多那么多的人被停滞了时间,暂停了在这么一瞬。
他们的生命,他们的人生,也随着那场灾难被完全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