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您醒了!”秋茴喜极而泣。
“你是……”乔楚芯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对着床边陌生的面容,露出茫然。在床上躺了许久,她不仅全身酸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她把一切归咎于没有休息好,并没有对身体的异样有所怀疑。
秋茴大惊失色。
“女郎,您不认得秋茴了吗?”
秋茴……那不是乔楚芯的贴身婢女吗?离奇穿书的经验与一室疯狂的记忆顷刻间涌上心头来,乔楚芯头疼欲裂,面白如纸。
“我,我不知道……”乔楚芯低声呢喃道,艰难地抬起双手捂脸,纤细的胳膊有如千斤重。
闻言,房里又是一阵马翻人仰。
盈袖请来了顾郎中。
顾郎中还来不及感受到病人康复的喜悦便又被女郎疑似烧坏脑袋的坏消息砸中,认认真真仔细给乔楚芯检查了一番后,他面露不解,言道:“女郎身子已无大碍,观其神韵姿态,亦非伤了脑袋。许是因为病中沉重,女郎遗忘了些许过往之事。还请多多在女郎面提起旧事,有助于女郎恢复记忆。”
暗暗松了口气。这份差事算是圆满完成了。
“恭喜女郎康复。婢子盈袖,是世子爷留下的人。敢问女郎,您是否今日就启程归府?”盈袖踏步上前,作势请示。
“女郎,盈袖是世子身边的大丫鬟。”秋茴见乔楚芯一脸疑惑,小声提醒道。“世子忧心女郎身子,特让盈袖留下帮忙照看。”
原来是这样呀。
该来的总会来,她从来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
“是该回去了。”乔楚芯轻轻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案,盈袖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见乔楚芯态度平和,盈袖暗暗诧异,不由得又偷偷打量了床上一脸病容的小女郎。看来这一场高烧抽离了二女郎骨子里的野性,从前眼高于顶的小女郎收敛了许多,眉眼都温柔了。
少女弱柳扶风的姿态与娇艳欲滴的美貌形成一道拨动心弦的风景线,莫名让人心跳加。一时间,盈袖都不敢直视这般风姿楚楚的小女郎了。
“那婢子便下去安排马车,女郎待午后就可启程归京。”
说完她便俯身,快步离去,一道走的还有顾郎中。
“女郎,您作甚要招惹那禹王殿下。”
四下无人,秋茴趴在床边小声哭着问道,怒其不争。
“禹王呀……不过是黄粱一梦。”乔楚芯怅然道。
她从穿越过来就偏离了书中的情节。这样的改变会对未来的故事走向有什么影响,她完全不敢想象。
她为什么会穿越?穿越的契机是什么?她是否有机会回到现实里,找回自己的人生?
一道又一道复杂晦涩的问题在脑海里盘旋。
乔楚芯闭眼,神情灰败。
女郎何曾如此脆弱!秋茴见乔楚芯凄然的姿态,愣了愣,很快把一切归咎于薄情寡义的禹王身上。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从气质上却像是脱胎换骨,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呜呜呜……女郎,您就算成为了皇后,也没法消除县主心中的疙瘩呀。”秋茴心疼女郎太傻。 县主……原身的母亲?
她依稀记得,县主是乔楚芯与世子的生母,与安宁侯府里的所有人感情平淡,却不清楚个中缘由。她是被好友安利的《鸾凤天下》这本书,因为书中女配与她同名同姓,她看的时候有些尴尬,读书的时候囫囵吞枣,情节与人物只记得一个大概,时间线都有些混乱。
不待乔楚芯细问,盈袖带着几个粗使婆子回来了。
“女郎,容婢子先为您收拾行囊。”
秋茴想起了那件要命的斗篷,连忙起来道:“怎能劳烦盈袖姐姐?让婢子来吧。”
盈袖瞅了秋茴一眼。“那便有劳了。”她心中讥讽秋茴小家子气,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见状,乔楚芯只得按捺住心中的困惑,待日后才梳理身边的人际关系。
*
大业皇朝开国至今传承了九代君主。
除却因罪被革除爵位的人家,大业皇朝如今唯有一王,两公与四侯被授予世袭罔替。此七家便是渤海王司空氏,镇国公桓氏,显国公杜氏,安宁侯乔氏,晋南侯西门氏,建国侯蓝氏,以及仁安侯关氏,讳之‘七姓’。
其中,渤海王司空氏、镇国公桓氏、安宁侯乔氏与仁安侯关氏皆是开国勋贵,传承百年,万古流芳,门庭煊赫。作为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爵,与国同体,渤海王司空氏更是贵中至贵。
太祖皇帝便曾经说过:“唯有赵与司,可共天下。”
自此奠定了司空氏在大业皇朝中无可匹敌的地位。渤海王镇守渤海一带,上抵御高句丽,下震慑海贼倭寇,世世代代守护大业海域,掌控渤海军权,权倾朝野。
天下世家豪族,无不以渤海王司空氏为。
同为开国勋贵,京城安宁侯府亦非同凡响。安宁侯府坐落于京城东北角,占地庞大,是同一条街上最显眼一座府邸。
青瓦飞檐,朱门碧砖。画栋飞甍彰显着皇恩浩荡,尽显安宁侯府深厚的底蕴。
时近黄昏。
一辆香车缓缓行使,渐渐地停在肃穆庄严的安宁侯府大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