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由说,“咱们打个赌好不好?”
萨当斯说,“赌什么?”
艾由说,“我输了,我把这筐野鸭蛋分给你们俩;你们输了,当众叫我姊夫额依根·哈哈(妻子对丈夫的称呼)。可行?”
萨当斯和吉利图浪相互看看,吉利图浪说,“行,不就叫一声嘛,有啥呀?”
萨当斯听吉利图浪这么说,她也一跺脚说,“行,叫就叫!”
三个女孩子挎着替鲁特走进了撮罗子,一看屋里,真有艾由她姊和另外一男一女。
艾由怯生生地叫着艾申,说,“姊……”
艾申一看是妹妹艾由,就走了过来接过妹妹挎着盛满野鸭蛋的筐,放在一边,抱住了艾由,说,“妹妹!”
姊妹相见分外激动,两人偎在一处,艾由说,“姊,我想死你了!”
艾申说,“我也想你们。”
艾申放开艾由,指着轲比能说,“这是你姊夫。”
不管怎样,艾由都应该向轲比能致万福礼拜见。可是,她的动作已经做出一半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回头去找。
她找什么?她找萨当斯和吉利图浪,要真是姊和姊夫,她们不是得管姊夫叫额依根·哈哈吗?两人怎么没有动静了?
艾由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萨当斯和吉利图浪影子?艾由知道她们俩这是知道来人里真有姊夫,她们就鸟不俏地溜了。
这哪行?!艾由不待把那一半礼做下去,就气匆匆急忙忙走了出去。
撮罗子里的人不知艾由所为何事,大家都是一团迷雾。就是艾申去猜也没有猜出什么来。
不一会儿,艾由一手揪住一人的后袄领子,把萨当斯和吉利图浪揪了回来。她把两人推向轲比能,说,“这是我姊夫,你们赌下什么,叫出来!”
萨当斯和吉利图浪两个小姑娘,脸比两朵桃花,向轲比能施万福礼,说,“额依根·哈哈。”
艾由说,“你们说的啥?我没听清,大声再说一遍。”
萨当斯和吉利图浪只好大声地又说了一遍。撮罗子里的人都骇然,都不知这都哪儿跟哪儿呀。
艾由说,“我跟你们讲个来龙去脉。”
刚讲出一句话,萨当斯和吉利图浪两个小姑娘羞赧难当,转过身就跑走了,艾由也没有正当理由拦下人家。
接下去,艾由就把她们看到自家撮罗子口停的一辆雕彩马车,她们三个小姑娘的一番话,对大家学了。
轲比能对艾由的印象很好,他指着艾由对艾申说,“不怪你们是双棒,脾气秉性还真相似。”
艾申兜着下唇撇了一下嘴,对艾由说,“你赌她们俩对轲比能说‘额依根·哈哈’,你就是不赌,你也要叫他‘额依根·哈哈’,你可知道?”
艾由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嘎巴了一下嘴,没说出话来,扭身就走出去,一直到天黑篝火燃起,舞会开始,也没有见到她。
按艾申的说法,这就是她和妹妹艾由的不同之处:要是她就不会羞得不敢见人。
轲比能说,“你是富金·格格(妇人),艾由毕竟是个德斗·格格(未经婚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