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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尾挚友四（第1页）

然而，还没等孟极与精卫深入调查谭耀和跳楼案的死者段晓涵，第四个受害人就出现了。仿佛是为了印证孟极和精卫的猜想，第四名受害者好巧不巧，就是吴浩然的同学兼好友、同样毕业于初三（4）班的黎灿。

这次，黎灿出事的地方不是学校，是他在家中的卧室。

卧室内一片狼藉，警方只在器具上现了黎灿和家人的指纹，地面上混乱的足迹也是黎灿本人的，门窗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老旧的监控仪更是表明案时没有第二个人在场。一切的一切在普通人眼中都指向唯一一个结论——黎灿是自己突然疯癫的，毫无缘由。

这一次，孟极和精卫也同样没有在现场感知到分毫的怨气。

“嘭！”

精卫一拳揍在墙上，楼体都似乎震了震。她的眼中满是愤怒和自责，如果调查进度能再快点、他们早点现问题，或许黎灿就不会遭遇这些。但现在还不是反省的时候，他们要赶在幕后黑手再度作案前，查清楚事情的起因真相，作出最佳应对。

“赵毅坚那边警方已经派人过去了，近期会作为重点保护对象。”孟极脸色阴沉地将精卫的手抬起来，粉白的指背血涔涔的，有些凄惨。

精卫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好像没看见孟极难看的脸色似的，掷地有声道：“分头行动，你去查谭耀，我查段晓涵。”

孟极回到未来学校，让校领导找来了所有原初三（4）班和初三（6）班的学生，逐个问询。原4班的学生基本没和谭耀打过交道，但他们都听说过这个人——成绩很差、不爱说话、一天到晚只会画画的关系户。

“下一个。”

话音落下，一名体格强壮、剃着板寸的高个男生映入眼帘，他脊背挺得笔直，稳稳坐下，半点没有其他学生的局促不安，而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孟极，镇静自若的外表下似乎压抑着不为人知的汹涌。

孟极微眯起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高中生：“说说你知道的吧，关于谭耀。”

“我叫赵毅坚。”

孟极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他已经猜到了。

男生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和盘托出，说到最后，他突然提出了一个请求。

“请问，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孟极弯弯唇角，很痛快地答应了。等到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高中生看似坚硬的外壳才露出裂痕，神情动摇，夹杂着痛苦和内疚。

男生双拳在膝盖上紧握，宽厚的肩胛微微颤抖，细听之下似乎哽咽了：“……黎灿他为什么没来学校？”

孟极不想说得太直白，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就像你猜的那样。”

赵毅坚呜咽一声，肩膀抖动的幅度变大了，头埋得很低很低。早知道他无论如何也要拒绝黎灿加入他的行动。

孟极也不催促他，而是等他稍稍平静了点后，才好奇道：“你们两个先前都做了什么？”

赵毅坚如实回答，原来为了揪出害了吴浩然的吸血鬼，他和黎灿前阵子每天晚上都带着打火机、相机和镀银刀具偷偷潜进校园里，也是在那时，黎灿现了孟极，但孟极完全不怕阳光，不可能是吸血鬼，所以二人猜测，两名新生很可能跟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

孟极听完顿觉荒谬，先不说俩人命大那时候居然没被凶手盯上，再者就算凶手是吸血鬼，凭他们那点三脚猫功夫和过家家似的装备，真碰上了结局只有死路一条。

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孟极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关于谭耀，你还知道什么？”

在青年洞悉一切的眼神中，赵毅坚难得有些窘迫，辩解道：“不是我想骗你，因为刚才有别人在，事关重大，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孟极挑眉，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我们三个和谭耀没什么来往，但我记起来一件事——有次我们三个放学的时候救过谭耀一把，他被高年级的堵了，当时差点要动手。”

“你是说你们三个救下了即将要被霸凌的谭耀？”

赵毅坚不假思索地点点头，眼神诚恳，一副恨不得剖心自证的样子：“是真的，谭耀后来还专门给我们三个写了感谢信，不过……”男生面色尴尬，“那封信我已经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你认识谭耀的同学周婉婉吗？”

“不认识，只听说过名字。”

孟极突然想起了那个自杀案。他和精卫现在全部的行动都建立在一种直觉上，他们在赌，赌这件事与真相有关，而现在，他需要做些什么来验证那个过于大胆甚至有些不着边际的直觉。

“你听说过幸福花园的跳楼案吗？就生在你刚上初三那会儿。”这是他第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也许太过谨慎，但他不能保证这些看似单纯的学生与案情无关，过早地泄露出蛛丝马迹可能会让局面更加被动。

赵毅坚凝神想了想，回答道：“死的人好像姓段？”

“没错。”

“我听说是因为没考上这里才跳楼的，同年级里有个人是那个小孩的亲戚，当时还在走廊上哭了，传得全年级都知道。”

孟极眼神微凝，仿佛随口问道：“哪个亲戚？”

男高中生的右手大拇指无意识地在食指第二个关节上滑动，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

“哪个班的想不起来了，好像也姓段。”

孟极视线蓦然下移，在6班的花名册上精准地锁定了一个人名——段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