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像没变。
还是一样执着,勇敢而坦诚。
九月的午后艳阳,林荫道的葱葱大树,遮挡住直射而下的灼热之光。阴凉之处,不在肌肤感官,自存鲜活人心。
明江唐注视着她骑车而走的背影,直到有人来取车,犹豫上前问他能否挪位。
他低声抱歉,发动车子,瞬间开出校门。
头顶悬着的吊扇奋力地转着圈,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音。
烈日炎炎,知了的叫声好似都进入午后闷热黏湿的梦里。
然而,却有比知了还烦人的声音在睡梦中仍萦绕耳边——
“殳蔚,醒一下。”
殳蔚头还埋着,有气无力地挥着软绵绵的手,欲拍掉戳她手臂的那根手指,哀怨地呼出口气。
“谁?”她蹙眉眯眼,抬头去看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
明江唐食指关节敲击她的桌面,视线落在她受压而红的额头上:“你的检讨书。”
“做什么?”
“借我看几分钟。”
嘈杂的课间,炎热的空气,来往晃动的人影,无一不点燃她几欲喷发的“起床气”。
无惧无视周遭若有所思的暧昧目光,殳蔚从抽屉里扯出两张信笺纸,一把拍在桌面,瞪他——
“给你看三秒,三二一时间到,再见。”
明江唐微眯起眼,按住她欲把信笺纸塞回抽屉的手。
“你打扰我睡觉的时候,我都没生气。”他振振有词,两指抽出她手中的信笺,“困的话就起来走走,越睡越困。”
殳蔚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来劲了反驳:“我打扰你,什么时候?你说谎也不打草稿。”
明江唐迈了两步,神色淡然地回头:“你趁我睡觉,偷看我的时候。”
四周同学饱含深意的目光不约而同望来,他却毫不理睬,自顾自地走了。
他竟然走了?
殳蔚脸僵,头顶三把火瞬间浇灭,安静如鸡。
那一秒她甚至怀疑他是杨戬附体,有第三只天眼。不然他上午课间睡得一动不动,昏天黑地时,如何得知她因为种种好奇反复回头看他的事。
一旁津津有味看戏的言想,实在憋不住,“噗嗤”笑趴在桌面。
言想因为这件事,揶揄了她整个下午时光,拍着胸脯跟她保证完全不相信他俩只是初相识。
“昨晚你追下楼的人,肯定是他吧?”言想信誓旦旦。
殳蔚不作理会,因着那句“你偷看我”的话,又不敢再转头看明江唐究竟在忙活什么。
不然下午三节课的时间,怎么连五百字的检讨都写不好?还不肯把她的那份还回来!
……
最后,等二人同时站在陆惜办公桌前,她总算明白了这厮的意图。
两个人同时挨训,也比一个人承受滔滔不绝的说教来得好啊。
更何况总是她开口回答陆惜的问题,明江唐完全慵懒淡然,惜字如金的模样,陆惜自然而然目光全程转向她,瞧着跟她一个人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