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床单上,果真有一摊黏答答的水渍。
卢凌风脑中一根弦铮地断了。
他砰地关上门,不论门外的傅诗雅多么急切、担心地叫着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开门。
卢凌风闭了闭眼,从门上缓缓滑落,蹲下。
恍然之时,他无意中瞥见了垃圾桶里的被他丢弃的甲状腺癌确诊单。
他蓦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颤抖着打开手机,预约了明天的手术。
医生告诉过他,再不做手术,癌细胞就有可能转移了。
他看着医生发来的手术确认单,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曾经,他的身体也和白桉一样好。
可后来,就在一场应酬上,他连续为傅诗雅挡了五斤白酒后,当晚就病危送进了ICU。
那次他从ICU死里逃生,可身体却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一夜之间,他的心判若两人。
他成了白桉口中的病秧子,被傅诗雅养在家中。
除了偶尔拾起画笔画画,再没了别的事可做。
他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玉兰树,在一场大雨中彻底落败。
即使偶尔能沉浸在最爱的绘画中,也燃不了已经死寂的日子。
可就是这么讽刺的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又被查出来得了甲状腺癌。
医生说,患此病一般是多思多虑的结果,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忽地就笑了。
能让他辗转难寐的,除了傅诗雅,还能有谁呢?
他的这个甲状腺癌,全拜傅诗雅所赐。
卢凌风颤抖着签下了名字,深深闭上眼。
门外,傅诗雅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一阵阵传来。
“老公,你在里面做什么?!”
“老公,你别吓我!”
。。。。。。
半小时后,卢凌风打开门,死灰的眼睛与她直直对视。
傅诗雅只觉得心脏一撞,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几乎要冲爆胸口,叫她全身颤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