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苏去了顾策和钟慈的实验室。
她一路风尘仆仆,从早上赶路到落地伦敦都没有吃饭。
顾策煮了休息室里最后一包珍贵的泡面,还加了西红柿,青菜,阮流苏吃的连汤都没剩下:
“钟慈,我可以暂住你那里几天吗?”
刷了碗,阮流苏有些不好意思地询问钟慈。
她一直在斯见微那里住,没有申请学校宿舍,伦敦租房很麻烦,中介骗子多,她需要几天看房。
“你跟我合租吧。”
钟慈知道阮流苏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她不多问:
“我那正好还空了间房,你按照市场价的七折给我房租,给我做顿晚饭就行。”
“对了。”钟慈笑了笑:“记得把璨璨接过来,斯见微那种大少爷不一定会照顾狗。”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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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照旧去了打工的酒吧。
佛系的酒吧老板把修复好的旧铜色唱片机和黑胶唱片一起拿了过来:
“先欣赏欣赏?试试音色,我检查有没有其他问题。”
老板是个华裔,个子不高,长头微胖。
酒吧不算赚钱,老板招工也都是中国留学生,多少有点儿华人情意在。
阮流苏打工时间虽然不长,钟慈和顾策在这里待了挺久了。
中间顾策因为生活拮据提前预支了两个月的工资,老板也很痛快地给了。
阮流苏象征性地听了听,点头夸赞:
“很好,音质也很好。”
她其实没什么音乐细胞,冲老板竖起大拇指时还有点呆呆的。
老板乐呵呵地笑着说:
“我觉得音质还差点儿,小阮你不是要送喜欢的人?怎么能有瑕疵?”
喜欢的人?
阮流苏拿出唱片,看了好久。
斯见微最后只对她说了一个“行”字,就再没任何消息。
她其实拿捏不准斯见微对她的意思,时而好,时而又无足轻重。
像富家少爷的消遣。
阮流苏至今还记得斯见微头一回带她回家,她在浴室门口听到的那句“都长期投资了,那当然爽,不然我干嘛带回家?”。
这就是她在斯见微心里的定位。
快两年过去,每次被斯见微蛊得心脏乱跳,那句“我好喜欢你”即将脱口而出时,阮流苏都会用斯见微的这句话来警醒自己。
她是长期投资,只是睡起来爽。
这份投资,说不定换谁都行。
“那麻烦老板再好好修复一下了。”阮流苏笑眯眯感谢老板,口腔里却是强行忍下去的酸涩。
她是有一点想哭的。
这天晚上,顾策又送了她和钟慈一杯酒,高脚杯装着粉白的液体。
粉色的草莓汁桃子汁在中间那层,上下都是白色的青柠汁,基调是白朗姆酒。
照例不是很高的度数。
“今天这杯叫什么?”
“在逃公主,二位都是。”顾策回答:“将玫瑰藏于身后,把爱意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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