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寻春拨开一朵,指着下面断掉一点花瓣尖的另一朵:“这个也坏了。”
宴青川把他拨开的花挪回去:“遮起来就看不到了。”
“可是……”
“寻寻,花是不是送给我了?”
郁寻春点头。
“那送给我了,是不是我说了算?”
郁寻春迟疑了一下,抬眼看他,浓密的眼睫下,漆黑的瞳仁缀着头顶水晶灯的光。
宴青川说:“我说它很好,它就是很好。”
他从郁寻春手里抽走,凑到鼻尖嗅了嗅:“嗯,还很香,你闻闻是不是很香?”
花瓣扫到郁寻春脸上,有点痒,他轻轻往后缩了缩。
根本就闻不到。
“为什么呢?”郁寻春突然问。
“什么为什么?”
郁寻春从宴青川怀里坐起来,非常认真地问他:“为什么郁池夏要一直缠着我?简司州、程晁、我妈,都是他的,他为什么……我不明白。”
他真的很不解。
他什么都不和郁池夏争,什么都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让他回去?
甚至为此连累不相干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说他们俩从小亲密,郁池夏做这些还说得通,但是从见到郁池夏第一眼,郁池夏就对他没有任何好脸色。
他碰郁寻春的琴,郁寻春会把他推开。
他跟在郁寻春身后,郁寻春会让他滚。
郁寻春实在想不通。
“路边的小狗咬了你,你难道会去揣摩它为什么咬你吗?”宴青川说,“它咬你是事实,它对你造成了伤害,你要做的是去医院处理伤口。”
郁寻春知道,他没必要去理解郁池夏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甚至,连郁池夏这三个字都不应该想。
他平时确实很难想起,但当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想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控制不了地在脑内反刍和对方有关的内容。
但是如果,现在的郁寻春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郁池夏总是跟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会怎么做?
他会拦在小小的自己面前,不让郁池夏靠近。
就像……宴青川今天在机场里,不让郁池夏靠近他那样。
他一直都在保护他。
挡在郁寻春面前,告诉郁寻春他在。
郁寻春收了下腿,想把腿蜷起来抱住,结果脚后跟被宴青川的大腿拦着。
他埋在自己膝头,突然就红了耳朵。
“宴青川,”郁寻春小声说,“我之前,不是故意不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