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是被宴青川从床上拉起来,而是被他从淤湿的泥潭里拽了出来。
宴青川给他盛粥,陪他吃饭。
中途宴青川接了个电话,等他吃完后说:“我出去一下。”
郁寻春跟到玄关:“干什么?”
“助理送了份紧要文件过来让我签字。”
不能让他送上来吗?
不能带他一起去吗?
郁寻春欲言又止:“哦。”
即使郁寻春藏得很好,但宴青川还是看出了他的紧张。
他并不是一个会隐藏情绪的人,他在此刻,在当下,很需要宴青川。
换成平时,宴青川肯定会带他一起,但当前并不合适。
“外面太冷了,”宴青川耐心解释,“你要是吹风感冒,明天就跳不了伞了。”
“我没说要去。”
“嗯,是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宴青川:“我很快就回来。”
郁寻春:“哦。”
房门打开又关上,郁寻春静静在玄关站了会儿,转头将餐桌上的碗筷收进厨房,他没用洗碗机,而是拧开水龙头,一个碗一个碗洗干净。
洗完又反复擦了两遍餐桌和灶台。
宴青川还没回来。
郁寻春下意识换了鞋,临出门前又顿住,他能去吗?
他有些烦,蹬掉鞋后光脚在屋里打转,片刻后又回到厨房,将刚放进橱柜里的碗取出来,放进了水池,重新拧开水龙头。
宴青川那边,出门就变了脸。
单元楼外确实等着人,却并不是什么助理,而是物业经理。
见他出来,经理上前替他撑伞。
宴青川道了声谢,将伞推了回去:“我自己来。”
他带了伞,撑开走在经理身侧。
今夜的雪很大,风格外凌冽,宴青川那张脸却比让人难耐的天气更慑人。
宴先生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没有人比物业经理更清楚这一点。这还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他黑脸生气。
经理安静走在一旁,不敢搭话。
穿过中庭,远远便能看见大门外停了一辆车。
车旁站了几个保镖。
小区值班的保安,也警惕地站在门口。
“这么晚了还惊动您真的很抱歉,”经理头大,“但对方好像是简家的小少爷……”
他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