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哥花了七十多万给他弄的一体机没了。
比起重新变成聋子的恐惧,行哥的心血没了更让他难受,比杀了他还难受。
季雨眼眶红了一圈,但没哭。
没等眼睛适应黑暗他就摩挲着在狭窄逼仄的小房间了找了一圈。
没多大点地方,六七平,没有他的一体机,手机也不在,除了满手蛛网灰尘,这地方空得可怕。
他摸到了门,也摸到了锁,从内开不开,用力推动只感觉门外有东西零零落落碰撞着。
一分钟不到,门缝透进一丝光,似乎有人在外面开了灯。
季雨心提到嗓子眼,稍稍退后,果然,门很快被用力推开又飞快关闭。
短暂的几秒钟,季雨只看见门外似乎是另一间有床的土坯屋,门上挂着一条手指粗的铁链——刚才碰撞的零碎感觉应该就是铁链出的。
来人是蒋耀,上来便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季雨蜷缩着撞到墙上。
背着光,他其实看不清蒋耀在说什么,耳畔寂静,这种感觉恍惚回到了五年前。
“你们想干什么?我的一体机去哪儿了?”
由于听不见,季雨也不能确认自己的音是否标准,很容易跑偏。
这感觉很可怕。
他怕自己好不容练好的音就这么毁了……
可蒋耀闭口不提一体机的事情,打完他一顿从外面端进来一盆饭菜混合物扔到他面前。
“赶紧吃,别死了,你这身板看着中用,结果是个绣花枕头。”
季雨此刻理解不了蒋耀的意思,后头出去了才知道自己几乎昏睡了一天。
季雨麻药不耐受,之前他动手术醒的时候都比常人慢。
蒋耀毛巾上不知喷的什么药,季雨昏迷过去很久,要不是脉搏还在,蒋耀都以为他被麻死了。
醒来的此后每一天,季雨都被关在这间没有床没有床的空荡小屋。
一天两顿剩菜剩饭,早晨下午蒋识君回过来给他手脚拴上铁链带去厕所。
季雨心里算计着逃跑,尽可能多地观察周围——
完全陌生偏僻农村,灶台还是烧柴的,土墙角立着两把锄头。
蒋识君准许他去洗手洗脸,甚至给他准备了牙刷牙膏,蒋耀看见后骂了他,但也没管。
他们没有再打他,却比殴打好不到哪去。
季雨每次出来都带着铁链,像狗一样被牵着。
毫无尊严,毫无脸面。
解开锁链回屋子后,迎接他的事透不进任何光亮的黑暗。
季雨呆在里面,看不见听不见,几乎要崩溃了。
季雨在第三天的时候找到机会尝试了逃跑。
没跑出五十米就被买酒回来的蒋耀碰上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