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面具下的那双眼也正看着他,静默而深沉。
这里几乎没有正常的灯盏,所有的光线都是暗沉猩红色的,打在人身上格外朦胧不清。
顾屿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就把手伸向宫先生的面具。
宫先生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还没问你叫什么。”
顾屿桐坦诚道:“顾。”
宫先生步步逼近:“为什么来这里?”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顾屿桐甩开他的手,揉着泛红的手腕,白了他一眼,“演了几分钟还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人了,管这么多干吗。”
宫先生含混笑了声:“我的爱人被抓走了,所以来这里找人。你也是?”
顾屿桐不自在地看了眼他,顿时觉得有些抱歉。
宫先生倒是脾气很好:“我很着急,也很反感这里的人,所以刚刚才出手救了你。从这往东走,再晚些时候会有一个大型搏击盛赛,到时候人会很多,应该能得到些有用的消息。”
顾屿桐一向吃软不吃硬,他见对方这么真诚,一时间更觉得抱歉了。
正当他嗫嚅着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宫先生忽然把他按在了怀里,力道之大,度之快,根本不给顾屿桐任何反应的时间。
“嘘,我听见那些人又追上来了。”
顾屿桐很苦恼,他觉得人类或许是应该一夫一妻的物种才对。
“宫先生,我们这样不太好吧。你快放开我!”
宫先生就这么抱了会,然后松开他,浑不在意地笑了几声,说他听错了,那些人好像压根就没追上来。
顾屿桐:……
他抬头看他,总觉得莫名熟悉,连靠近时身上那股淡淡的木质香也好像在那里闻过。
男人脸上戴着的是一顶鎏金覆面,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流畅硬冷的下颌线。但大概能猜得出来,这人长得应该还不错。
藏在覆面下的那双眼睛也和那个人一样,黑而沉,像是能把看透。
会是他吗。
“你是不是……”
怎么可能是祁凛,祁凛怎么会来这里。
顾屿桐还没问出口,就自己率先在心底否定了这个想法。
宫先生声调微微上扬:“嗯?”
“没什么。我们继续往东走吧。”
*
夜里起风了,宫先生很好心地把自己的披风解给了顾屿桐。羊毛绒的,很暖和。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栈道上,男人身后跟着一只毛茸茸的狐狸,他走得快,没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顾屿桐有没有跟上来。
男人靠在木梯转角等着他。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为什么会来这里?”
顾屿桐前段时间烧又感冒,身体比较畏寒,有了身上这件披风,他暖和了不少,于是心情愉悦地回答道:“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