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宁看来这是萧语诗第一次来任府不应该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脸上难免有些疑惑。
萧语诗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着解释又怕露出更多马脚,片刻之后来了主意,摸着任宁的额头疑惑的说到“你不会烧傻了吧?竟不知公子住东房?”
在炎朝大户人家的布局相差不大,主人住正房也就是北侧的一排,长子住东房,次子、女儿住西房。
被萧语诗这样一说任宁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也只能轻轻推开房门来转移话题。
没有灯光的屋子一片漆黑,他们也只能借着星光大概看个布局。
这间屋子还算宽敞,除了桌椅外还有不少装饰品,多为一些花草,如今开的正盛,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这点也能看出任宁有爱心,喜欢一切静美的事物。
从布局来看这间屋子至少两月没人居住,却一尘不染,连花草也没枯萎,显然是刘府每日安排人来打扫。
进屋之后任宁立即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放松,或许这便是家的感觉。
之所以来刘府是为了找寻蛛丝马迹,尤其是他与父母的房间,难免会留下些东西。
任宁与萧语诗小心翼翼的搜寻着,生怕不小心撞到什么东西发出响声,任宁的速度很慢,每走一步都要提前用手触摸,萧语诗却显得轻车熟路,任宁也只能理解为她武功高强,身形敏捷。
摸着摸着任宁来到床前,想都没想便躺上去,或许他与这床有着某种特定联系,他渴望近距离接触。
萧语诗没理会他继续寻找着,就连屋子的犄角旮旯也不放过,仍没收获。
“这是什么?”
躺在床上任宁突然感觉头被隔了一下,于是急忙取出这“罪魁祸首”。
通过形状与手感任宁判断这是一本书,不过屋里太黑看不清上面写的文字,为了不被发现任宁钻到桌子底下偷偷点燃一支蜡烛。
萧语诗也缓缓靠过来,本就不宽敞的桌子下面显得有些拥挤,两人在灯光下相视一笑。
借着微弱的灯光任宁确定这是一本装订精致的小册子,封面上却没有字,不像是“四书五经”之类的著作。
任宁轻轻翻开一页,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有些稚嫩,看样子不是名家大儒的作品,更像现代小学生写的日记。
今天我与小灵在朱雀桥发现一名女子,她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肚子咕咕的叫,我想她是饿了,于是给她在李叔叔那买了两个馒头,她也就很高兴了。
任宁读了最上面一行文字,确定这便是他以前写的笔记,字体扭曲,文笔稚嫩,倒不负“庸才少爷”这个盛名。
一旁的萧语诗看的有些发呆,灯光的照耀下双眸晶莹剔透。
第二行继续写道:
我跟小灵走了,她也跟着来了,我对她笑她也对我笑,我问她家在哪?她不回答,我问她为什么跟来?她也不回答。
小灵说她应该是无家可归,让我收留她,我就答应了,她很高兴了。
她全身都是脏兮兮的,小灵帮她梳洗,又给她穿上自己的衣服,也就干净了。
她长得很好看,笑起来更好看,比母亲都要好看。
看到这里任宁大概明白他从住鹊桥边救回过一名漂亮女子,明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却一点也想不来,甚至有些头疼。
萧语诗嘴角微微上扬,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不出是悲是喜。
日记里描述的这名漂亮女子显然是她,这些回忆中带着甜美也夹杂着苦涩。
继续写道:
父亲说她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我们也就叫她小哑巴了。小哑巴比小灵年纪大,可小灵说自己来的早喜欢叫她小哑巴妹妹,她们两个在一起很开心,我也就很开心了。
“小哑巴?好熟悉的名字。”任宁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立刻引发一阵头痛。
萧语诗表情很复杂,时而微笑,时而落泪,辛亏有夜色阻挡,否则任宁定会觉得奇怪。
接下来的内容多半是与小哑巴、小灵的日常生活,虽说平淡却很幸福,很温馨,任宁甚至羡慕这“痴傻少爷”。
今天我买了两支很漂亮的玉簪,准备送给她们。
日记到这截然而知,甚至没说两支玉簪是否已经送出。
看到玉簪二字任宁犹如触电一般,立即想到小灵平日最喜欢的玉簪,然后转身盯着萧语诗四处打量,好奇的问道“你头上那支玉簪呢?”
他几乎可以确定小灵头上的玉簪就是日记中提到的玉簪,与萧语诗第一次见面时她头上分明也戴了支极为相似的玉簪,只不过断了一半。
“你是说张公子送我的那支玉簪吗?”萧语诗故意装出一副要给任宁解释的样子。
玉簪是任宁送的毋庸置疑,她怕暴露了自己是小哑巴的身份故意用张文才的名字做挡箭牌,效果出奇的好,任宁可不想多听有关张文才的一个字。
上一秒任宁的确怀疑萧语诗跟小哑巴有牵连,不过仔细分析若萧语诗就是小哑巴没必要对他隐瞒,也只能更促进两人的关系,毕竟他不知道日记以后小哑巴的所作所为,所以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来这里没我们要的线索。”
任宁分析道,他不想回忆太多,更不想让回忆控制这个身体。
萧语诗点点头表示同意,她也不想让任宁知道过多关于小哑巴的事情。
轻轻关上屋门之后二人来到北侧的正厅,也只有这最有可能留下有用信息。
这间屋子要比任宁那间更为宽敞,布局更为复杂,除了最简单的桌椅还有梳妆台、书桌、书架、名人字画以及各式各样陶瓷。
任宁看的有些头大,且不说这复杂的布局单是这成百上千本书就够他找的。在他抱怨的时候萧语诗已经开始仔细的搜寻。
任宁也加入进来,立刻把目标锁定在成百上千本书上,拿着一角不停的抖,盼着有纸条从中掉落。
萧语诗则把重点放在地面跟墙壁上,不停的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