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葫芦到吸一口冷气,跟看见鬼一样看着她:“二奶奶,你别是穷疯了吧?”
卫明媚琢磨了会儿:“看你这表情我知道,林姨娘大概是不会答应的。毕竟人家是大家闺秀出身,阳春白雪,高洁的很,恐怕不屑这等不入流的交易,唉,可惜啊。”
玉葫听到“高洁”两个字,便啐了口。
玉葫还未接茬,就听到屋外有人说:“什么不入流的交易?”
声到人也到,景正卿抬腿走进来,居然衣冠楚楚,头也纹丝不乱,害得明媚以为眼前出现幻觉。
玉葫也惊诧,便问:“二爷,您今晚上不是在姨娘房里吗?怎么有空来这儿了?”
明媚转回头来继续看梳妆台,腿也又抖了抖,说:“估计是梦游了,别打扰二爷,听说梦游的人最忌讳人家吵他,陡然惊醒恐会疯。”
玉葫芦“哦”了声,就转头:“那我伺候奶奶睡吧,二爷怎么办,总不能让他杵在这里?”
“你找根棍,把他小心地赶出去,别惊醒了就行了,再不成,拿个绳子,套住他脖子,把他牵出去,也就得了。”
“好嘞。”玉葫芦答应,低眉顺眼地,“奴婢出去找绳子跟棍子了。”
景正卿浑然不改色,径直走到明媚身边:“你跟这丫头商量着要谋害我不成,又是棍子又是绳子,当着我的面也这么放肆,就不知道忌讳点?”
明媚把头散开,拨乱,一半挡住脸,眼睛从头丝缝里瞅他,冷飕飕说:“二爷你来干什么?不是在姨娘房里吗、吗、吗?”
“别净是重复问这无聊的话,”景正卿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你那是什么声儿?再把那头好好理理,真指望扮鬼吓走我?你太小看二爷的胆子了。”
明媚搔弄姿,满意镜子里自己的女鬼造型,可惜这模样没起到相应的效果,于是又帅气地撩回去:“二爷自是胆大包天的,那二爷指望我说什么?”
景正卿看着明媚,忽然露出笑来,唇红齿白,眼角流光。
明媚瞧着那个笑,心怦怦直跳,忙起身,严肃地说:“我今晚上不舒服,不能伺候二爷了,你不如去找玉葫芦。”
景正卿挑眉,冷不防门口一个声音斜刺进来:“奶奶的身子没什么不舒服,先前还要一口气儿把参汤喝了,月事也不是这几天,刚也沐浴过了。”
卫明媚气结:“你在那门口干什么?”
玉葫芦大言不惭地说:“我防备着奶奶不靠谱,所以在这儿盯梢,二爷,看我对您多么忠心耿耿。”
“知道了,”景正卿眉眼流光地笑,声音拉长,“玉葫芦,你放心,你的心意二爷明白,赶明儿就跟太太说,把你配了前院的春小子,省得你们两下里干瞪眼着急。”
“谢龖谢二爷。”那叛徒满心欢喜地说,“奴婢告退。”
明媚很震惊。
吃了她多年白米饭,玉葫芦茁壮成长为一个叛徒,重色轻主子,把她卖了。
景正卿拍拍旁边的床,用一种狼看着绵羊的眼神看着明媚,眼神太赤~裸~裸了,饥渴交加,按捺不住。
明媚心想,或许是林筱筱最近没把二爷喂饱?才叫他巴巴跑这儿来找吃的?
明媚一动念想儿,整个人就恍惚了。恍惚间她看着景正卿的眼神,那种眼角流光的眼神,恁般熟悉。
明媚即刻大为走神,仿佛回到当年初见,那个从京里来的青年惊鸿一瞥,如许惊艳,她只觉翩翩公子,丰神俊朗,贵不可言,但,为什么那时候全没看出男人的这种眼神代表的是明显的欲望?还只是又羞又喜地以为,那是情意绵绵,于是,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只怪当时年纪小,愚蠢至不可救药。
如梦初醒,已经晚了,真真自作自受。明媚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坐下。
景正卿搂着她的肩膀:“没别的借口了吧?”
明媚含羞低头:“哪有借口不借口的,先前是真的有点闷,觉得心里不舒服,但现在看清了风向,整个人就舒服多了。”
景正卿斜睨卫明媚,唇边笑意渐浓:“嗯,那么今晚上……”
明媚心中有种视死如归的壮烈感,干笑着说:“二爷既然有兴致,咱们又是夫妻,有些话不用说那么明白,只求二爷你温柔些。”
景正卿低笑两声,整个人像是吃了春~药,意味深长地说:“可我就想你说的明白,你说的越明白,二爷兴致越好,温不温柔,也就看你的了。”
明媚觉得配合他演这么淫~荡的角色有些难度,毕竟她已经过了爱长袖善舞的年纪,不爱跟他上演假凤虚凰你亲我爱了,心头只一阵阵想吐。
于是明媚麻利地脱了鞋子,爬上床,四仰八叉摊开手脚,豪气干云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二爷,别浪费了,让我们抓紧时间大干快上。”
景正卿却拿乔起来,笑道:“娘子别急,今晚上为夫准备了极好龖的东西助兴。”
明媚一听,从头到脚趾都绷紧了,就像是一条鱼一样,随时会从案板上蹦起来。
流氓会武术,还是情有可原,最怕的是流氓懂文化,而且还是十分三俗那一套。
景正卿正靠过来,明媚却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当下急忙从床上爬起:“二爷且慢!趁热让我先喝了那碗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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