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集结调动大批人,而能保证消息不外泄,也无人得知究竟是谁下的命令。
这对于姚阔父女来不啻为极大的保护。
就算有心人想要捣鬼、破坏,甚至向景成帝进谗言,都要先掂量掂量,毕竟告状也得有凭有据才成。
否则空口白话,不能令人信服,姚阔完全可以推脱成这是“民意”,而非他私心下的怂恿和鼓动。
修渠工程在经过了番细致的铺排、认真的研讨后,仓促开工。
当然,这其中不乏姚阔和高壑等人的辛苦。
姚黄相对来说是最轻松的,因着她的性别,在姚阔和高壑眼里,都拿她当成了需要倍加呵护的对象,她只管出主意,多匪夷所思多令人为难都没关系,姚阔和高壑咬牙也会尽量克服。
但就是不许她动手。
不仓促不行,再不开工,眼瞅着马上就要上冻。真到了冰天雪地的时候,土面要冻上两尺厚,什么样的设备也凿不开。
何况这会儿又没有多先进的挖掘机械呢如果错过了今年最后几个月,等到明年,耽误的就又是年的时间。
可饶是如此,姚黄也仍旧是心力交悴,原因无他她又没银子使了。
她如今就是花钱的机器,行动就要花钱,再多银子也不够花。
虽说于孟生被笼了辔头,也渐渐开始有了正儿八经的生意,但赚的那点钱远不及花出去的多。
这么多人吃马喂,如今可都是她负责。
赚的那点儿钱不过是杯水车薪,哪儿也不到哪儿。
尤其这么多军士要开工修渠,不说各种工具、物料,就说这些军士们得吃饭吧。
虽说姚阔很想担负起所有的开销来,可他也爱莫能助。
军士们的工钱可以不给,但吃饭是个大问题,因此姚黄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说她负责。
姚阔很是担心,道“我让穆管家盘盘帐,把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先挪出来给你用。”
姚黄打肿脸充胖子“不用,阿爹赚的都给阿娘留着,我有。”
还她有,她有什么
姚黄强行绽出个笑来,道“阿爹不是说了,陛下赏给我的,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那可是笔大财。”
姚阔“也是。”
姚黄是这么说的,却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做,她怕哪天景成帝拿这个来质问她,总得留个后手。
可单是活当已经远远不足以支撑她的开销,逼到走投无路,那也只能往外卖了。
外头伙计回禀“姑娘,于孟生到了。”
话还没落地,于孟生已经掀帘子走了进来,大喇喇的问姚黄“你找我”
姚黄嗯了声,道“你先坐,听说你昨儿才从北戎边境回来怎么样”
“看你问什么了,要问是否平安,那是必然的。”
那倒也是,以前他是不折不扣的路霸,人人望风而逃。如今他走了正轨,还有谁敢乍着胆子和他做对
于孟生对姚黄道“我正有事找你,你看啊,这从榆林到北蒙关,也是段不短的路程,如今地面太平,有我保驾护航,来往商贾们都很放心,是不是再开几家客栈,万有个早晚,不能歇在城里,路上也能打个尖不是
姚黄点头,道“开。”
于孟生伸手“不能拿嘴开吧我才赚了几个子拿银子来。”
姚黄“”
于孟生还来了劲,道“当初你可说过让我开开眼的,别不会你是空手套白狼,其实就是诈着我玩儿的吧”
姚黄叹了口气,道“哪儿能呢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让你开开眼。”
她亲自抱了个紫檀木锦匣放到桌上。
于孟生不由得凑近了看,连呼吸都放轻了,嘴上却道“不是吧就这么匣子我就说你惯能吹牛皮。”
姚黄没好气的道“怎么可能但财不露白,我不可能把家底都放到这间小杂货铺里吧”
于孟生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对。快快快,让我这没见识的开开眼,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姚黄大方的把锦匣推过去,道“自己看。”
于孟生也不客气,粗暴的打开匣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