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吓一跳,嘴上叫苦。
“完了,怕什么来什么。”
张春给这些人告饶,求他们别跟着自己儿子去城里拉水了,影响很不好。
“王四叔,保平哥,我儿子不能领你们去城里拉水,到哪儿拉?到人家屋里拉吗?”
王四抬着下巴斜着眼,话里意思在其他人听着很有道理。
“张春,你儿子能去城里卖菜,我们为什么不能去城里拉水?
就让你儿子带个路咋了,我们去县政府拉水,县长要不给我们拉,我们就不走了。”
张春心里一阵害怕。
儿子带路去县政府,这还了得,儿子成了带头闹事的人了。
川子这摊生意很不正常,隔一天给人家交一次保护费,他们压根儿不知道。
这一趟出去,他们要是看到半路被人家抢走钱,丢死个人。
解释不清楚。
他们又去县政府拉水,这不明摆着打乡上领导的脸吗?
大头是带头的,大头是给川子维持这笔生意,这事儿县府领导一生气,从上到下一折腾,后面是一摊子麻烦。
想想就烦。
“王四,保平叔,咱凭什么去县政府拉水?去年咱村里每家打了一口水窖,就是县上拨的水泥,解决咱们吃水问题,咱还有什么理由去县政府闹?”
这些人一琢磨,张春说得对,不能去县政府拉水。
那就让大头带路去棉纺厂拉水。
棉纺厂是全县人民群众的棉纺厂,不是某一个人的棉纺厂,凭什么不让困难群众拉水?
大家就是这么一顿嚷嚷。
王四话最大:“张春,我们明天一早就跟你儿子去城里拉水,你要不带我们,我们自己去,我们鼻子底下长个嘴,还找不到棉纺厂大门?”
他们找到棉纺厂,不是大头带路也是大头带路。
张春没办法了,嘴上答应。
“这样吧,王四叔,保平大哥,咱也别这么多人都去城里拉水好不好,咱就去四五个车,咱就去棉纺厂找周厂长拉水,周厂长好说话呢。”
那就这么定了。
挑出来五家有驴有骡子有新水桶的人家,明天一早出,跟着大头去城里拉水。
打走了这帮人,张春满脸愁容。
“儿子,他们跟着你,看到你半路又被那帮人劫住要钱,这丢人的咋说?”
张大头想了半天。
“爸,明天我不拉菜了,我拉水桶,我没挣钱他们还劫我?”
“大头,不是这么个事儿…唉,都是咱村穷闹的。”
“爸,只要把他们收拾掉,只要川哥回来,咱不穷,咱有钱。”
张春看儿子一眼,说的什么话?
你跟川子挣钱,挣的再多,也解决不了咱村里所有人吃水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