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做著如此大膽的舉動,聲音卻還是和平常一樣帶著怯懦和羞赧。
「今天晚上,怎麼樣都隨你。」
「我是……你的。」
沈延宵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間翻湧的熱,但微微沙啞的嗓音已經出賣了他此時此刻的感受。
「魏黎,我可以打開嗎?」他慢慢將手伸向魏黎的後腰,那裡系了一隻形狀相當漂亮的蝴蝶結,讓沈延宵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還未拆封的禮物盒。
不管是誰教的,他現在都死死地被魏黎拿捏住了。
「嗯……」魏黎光腳踩在臥室柔軟的毛絨地毯上,稍微踮起腳尖。
在沈延宵耳畔響起的聲音比羽毛還要輕。
「沈延宵,打開我吧。」
一語雙關。
沈延宵一把將緞帶扯落了,任由它疊在魏黎白嫩的腳背上。
美妙的夜晚,像一場旖旎的夢。
-
定好了旅遊要去的地方,兩人收拾收拾就準備出發了。
現在沈延宵是集團二把手了,需要做的事比從前多得多,哪怕出門旅遊也是不能完全不理工作的,所以還是帶上了筆電。
但意料之外的是,魏黎收拾行李的時候也帶上了筆電。
沈延宵問:「是學校那邊的交接工作還沒有做完嗎?」
「不是。」魏黎一邊收著行李箱一邊搖頭,「我想趁著休息的這段時間裡寫點東西,旅行的時候會比較有靈感。」
「寫東西啊——」沈延宵好奇地問,「小說還是劇本?」
「劇本。」
「不錯不錯。」沈延宵摸著下巴,「要不齊心下半年開始進軍一下電影行業吧。」
魏黎失笑:「你認真的嗎?」
沈延宵說:「如果你想要的話那就是認真的。」
魏黎卻搖搖頭:「我想先自己投稿試試,寫作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為了趕上在第二天黎明時看日出,魏黎特意拉著沈延宵起了個大早。
凌晨五點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山頂。
四周人寥寥無幾,魏黎找了塊大岩石,和沈延宵一起爬上去坐著。
天邊已泛起赤色的光芒了,隱約能夠感覺到日出時太陽燃燒的灼熱。
沈延宵困得不行,懶洋洋地把腦袋靠在魏黎肩頭,聽他講自己曾經放棄掉的夢想。
「初中的時候,班上的語文老師每周都會布置一篇隨筆,是真的沒有任何限制,可以寫任何東西。那是我第一次開始試著寫一個故事。」
「高中,我對國外的文藝電影產生了興,會偷偷摸摸地看。但後來被我媽發現了,她罵我不務正業不好好學習,我就不敢再看了。」
「大學的時候,我本來也考慮過去考創意寫作,但我媽說當老師好,所以我最後還是選了學科教育。」
沈延宵輕輕握住魏黎的手,低低道:「現在沒人逼你、替你做選擇了。」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嗯。」魏黎的臉上展露出笑容來,反過來握緊沈延宵的手,「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沈延宵。」
如果沒有沈延宵,他或許一輩子都陷在泥潭裡,反反覆覆地承受著煎熬與痛苦,永遠也找不回自由。
沈延宵坐起來,輕輕撫摸著魏黎的黑髮。
「謝我幹什麼,你應該謝你自己。」他說,「謝那一天的你,把我從街邊撿了回去。」
意料之外的重逢,導向了意料之外的結局。
現在他們都擁有的人生了。
如同破繭之蝶,蛻變後就是生。
旭日緩緩升起,天光帶著暖意灑落肩頭。
他們十指緊扣。
「看,魏黎。」
「日出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