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月看着狼狈奔跑的郑琅,对谢轻舟点了点头道:“沈大人那边就交给你了。”
说完,就朝郑琅的方向跑去。
姜嘉月追上郑琅,抓住他,沉声问道:“你要去哪里找大夫?”
郑琅看向姜嘉月,咬牙道:“去郑家,郑家有大夫,怕是此刻不少大夫都在郑家。”
姜嘉月抿唇,一针见血地说道:“行凶的是郑家吧,你去不怕再也出不来了?”
郑琅沉默地看着姜嘉月,沙哑着声音道:“他是为了救我,我不能让他出事。”
闻言,姜嘉月轻轻叹了口气,拽着郑琅的衣袖就向郑家的方向跑去。
“我跟你一起去,我就不信他们敢对我动手。”
身后,郑琅看着姜嘉月的身影,悄悄抓紧了自己的衣袖。
他想,或许他要有自己的家了。
郑府外,大门紧闭,任两人怎么拍打都没有人来开门。
姜嘉月扯起一抹讥笑,看着眼前朱红的大门,喘声道:“还敲什么敲,直接给他踹开。”
说完,姜嘉月率先就是一脚上去,郑琅见状也跟着踹了上去,后面跟着过来的顾清远也不顾君子礼仪,上去跟着他们一起踹门。
还好姜嘉月跟着姜怀之习了一段时间的武,郑琅虽然人小但也有些力气,再加上一个顾清远,没过多久,三人就合力把郑家大门踹开了。
郑琅猛地冲进去,大声嘶吼道:“大夫!大夫在哪里!”
郑夫人闻声,被人从庭中扶出,皮笑肉不笑地道:“哟,这不是小郎君吗?竟也知道回家来了?”
她也没想到,受伤的竟然不是郑琅这小畜生,而是沈玠,要知道刺杀郑琅和刺杀沈玠这性质可完全不一样。
郑琅恶狠狠地看着郑夫人,咬牙切齿道:“我最后问一遍,大夫在哪里?”
姜嘉月上前一步,按住郑琅的肩膀,看向郑夫人,冷声道:“若是沈大人出了什么事,你们郑家所有人怕是都难逃一死,我劝郑夫人还是识相些的好。”
郑夫人哪里会承认是自己派去的人伤了沈玠,怒视着姜嘉月反驳道:“你个小丫头,你瞎说些什么?沈大人出了什么事,跟我郑家有什么关系?你可不要冤枉人。”
就在这时,得到通知的城军团团围住郑家,郡守着急忙慌地跑进郑家,等看到姜嘉月的时候,心中一痛,这怎么哪里都有她啊。
见郡守派人围住了郑家,郑夫人面色发白,但还是强装镇定地道:“郡守大人带了这么多人来郑家作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郡守狠狠瞪了郑夫人一眼,气急败坏地道:“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派人伤了沈大人,你还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郑夫人心中一颤,但还是狡辩道:“我们郑家哪里敢做这种事啊?郡守可不要是听了小人的谗言,误会了我们郑家。”
郡守袖袍狠狠一挥,冷哼道:“误会?你都把附近大半的大夫找到了郑家来,你跟我说是误会?”
郑夫人心中发慌,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解释道:“我们只是请他们来家中一聚。”
郡守冷冷一瞥,冷笑道:“我管你是什么理由,等沈大人好了后,自有他评判。”
郡守心中怒火中烧,自然对郑夫人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沈玠要是在他的地盘上出了什么意外,他怕是要洗干净脖子去跟陛下解释了。
等城军从郑府里揪出不少大夫后,郑琅冷眼看着郑夫人,沉声道:“我郑琅,自愿从郑家族谱上除名,从今以后,我与郑家再无半分瓜葛!”
说完,郑琅就带着大夫们走了,徒留郑夫人一个人站在原地,浑身发抖。
沈玠一醒来,就见郑琅这小子趴在他的床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不远处的椅子上,姜嘉月和谢轻舟两人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见沈玠醒来了,郑琅连忙把他扶起来,给他倒了杯水,小心道:“你慢些喝,别呛到了。”
沈玠喝了一大口,解了喉中的干涩后笑道:“哟,今个怎么这么温柔?”
一旁,姜嘉月和谢轻舟也被这声响吵醒了。
姜嘉月揉着眼,打着哈欠小声道:“沈大人,你可算是醒了,不然我怕你没事,反而是郑琅要出事了。”
沈玠瞥了眼郑琅,轻声笑了笑,向姜嘉月和谢轻舟两人挥了挥手,笑道:“得嘞,你们两个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有郑琅就行了。”
姜嘉月和谢轻舟走后,郑琅目光坚定地看着沈玠,沉声道:“我已经和郑家脱离了关系,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以后我就叫沈琅。”
沈玠敲了敲郑琅的头,笑道:“什么沈琅、郑琅的,我又不在乎这些,再说,我叫你郑琅也叫习惯了,换什么换。”
沈玠看着沉默的郑琅,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琅儿,去看看他吧,郑家这次,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不管郑家想要针对的到底是谁,但最后到底是他受了伤。
他身份特殊,身携圣旨而来,可却有人胆大包天敢对他下手,这事必然会引起永宁帝震怒,郑家必然会成为圣怒之下的牺牲品。
郑琅低低嗯了声,替沈玠理了理凌乱的被褥。
沈玠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阴暗的地牢里,郑琅提着一壶酒,慢吞吞地跟着狱卒向郑父所在的地方走去。
到了位置后,郑琅冷漠地看着狼狈的郑父,对着身旁的狱卒道:“能不能开个小门,让我把酒给他。”
狱卒为难得看了郑琅一眼,但到底还是打开了个递食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