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春月搬了个凳子放在了二夫人身后,二夫人坐下后一双手也一直握着宋婉宁的手不曾放开。
姜嘉月瞧了瞧二夫人,又瞧了瞧她家娘亲,最终还是低下头来吃着自己的糕点。
二伯母每次来找娘亲必然是有求于娘亲,看样子今日也不例外。
她还是乖乖地吃自己的糕点吧,免得一会二伯母盯上了她。
宋婉宁眼角瞧见了姜嘉月低着头不停吃着糕点的样子,心中颇有些觉得好笑。
但她表面上还是做出了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将手从二夫人手中抽了出来,柔弱地抚着自己的额头:“倒是让嫂嫂挂念了,今日倒是好了不少。”
二夫人闻言,眼中的笑意不可抑制地露了出来。
二夫人端起身侧的茶盏抿了口,眼中精光四射:“有起色便好,后日便是明惠郡主办的冬雪宴,我还说着要是弟妹好不了,去不了冬雪宴,纵是大夫人带着月儿去,月儿也不免要受些委屈。”
二夫人这话一出,姜嘉月吓得手中的糕点都掉了下来。
姜嘉月转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宋婉宁,拽着她的衣袖一下一下地晃着:“娘亲,我不要去郡主的冬雪宴。”
明惠郡主还不是郡主时便与娘亲多有嫌隙,处处想压着娘亲。
当今圣上起兵造反后,她更是一跃成为郡主,处处为难着娘亲。
娘亲嫁到清阳郡没多久,明惠郡主竟然也跟着嫁到了清阳郡。
但凡是明惠郡主举办的宴席,必会给她和娘亲下帖子,娘亲卧病在床去不了,就想着法子来刁难她。
宋婉宁揉了揉姜嘉月的头,对着二夫人笑道:“卧病许久,郡主多次下贴邀约也未能前去,近日身子好了不少,这次的冬雪宴婉宁自是会去的。”
“能去就好。”二夫人放下茶盏,故作关心着道:“只不过弟妹身体刚好,我想着不如让静仪跟着弟妹一同前去,也帮着照应一二。”
闻言,宋婉宁笑了笑,眉眼柔和,让人看不出半分心中所想:“那便谢过嫂嫂了。”
闻言,二夫人眉眼扬起了笑意,拿起帕子按住了唇角的笑。
不过,既然来这净园的目的达到了,她也没必要再多待了。
二夫人起身,扬了扬帕子:“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老夫人那儿还等着我去回信呢,我就先走了。”
说完,二夫人就转身出了净园,生怕再慢些宋婉宁反悔了。
二夫人走后,姜嘉月坐到宋婉宁身旁,抱着她的胳膊,好奇道:“娘亲,二伯母干嘛让静仪姐姐来帮着照应,母亲身边自有丫鬟照料着,又何须静仪姐姐来。”
姜嘉月所说的静仪姐姐是二夫人的外甥女许静仪。
一年前,二夫人的姐姐病亡,临终之前把女儿托付给了二夫人。
二夫人便将许静仪养在身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
宋婉宁捏了快糕点喂给姜嘉月,见她吃得开兴,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许小娘子已过及笄之年,早已到了该婚嫁的年龄,想必你二伯母是看中了这冬雪宴中的哪家小郎君,想借你娘亲的名头给这位许小娘子抬抬身份。”
姜嘉月手里拿着糕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静仪姐姐才刚及笄没多久,大伯母又何必这么着急给静仪姐姐找人家。”
宋婉宁接过春月递来的暖炉,抱在怀中,看向姜嘉月,目光柔和:“若我没有猜错,你二伯母怕是看上了顾府大郎君。”
“清远哥哥?!”
姜嘉月惊呼,左右看了看,才捂着嘴小声道:“可是清远哥哥以后是要继承顾家宗祧的宗子,静仪姐姐虽好,可身份上总是落下了些,顾家真的会同意吗?”
“这也是你二伯母适才来找我的原因。”宋婉宁顿了顿又接着说道:“顾大郎君状元之才,他的妻子必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子。你静仪姐姐虽好,可到底出身商户,身份上差了些。可若是跟着我身边,借你舅舅的身份,倒也有一争之力。”
说完,宋婉宁垂下眼睫,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而且,姜家三郎姜怀之不久后将一战成名,平步青云。
不过,前世那位许小娘子倒是未曾嫁入顾家,也未曾婚嫁,而是自立门户,成为了清阳郡第一女商。
那顾家清远后来也曾有过一门婚事,但不知为何,临近婚期,两家却突然解除了婚约,只说是八字不合。
这两人若是有意,她倒还真不介意给这许小娘子抬抬身份,让她风风光光的嫁进顾家。
前世,她的娇娇儿身陷囹圄,这位许小娘子不惜散尽家财也要换回她。
虽最后回来的是永远也不会醒来的娇娇儿,但这份恩情,她宋婉宁记下了。
宋婉宁陷入自己的思绪,却不知道姜嘉月正在观察着她。
姜嘉月放下手中最爱的糕点,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撑着脸,满脸严肃地看着她娘亲。
自从娘亲让秋月把她从益寿堂带回来,她就一直觉得娘亲怪怪的。
不是莫名其妙的抱着她哭了起来,就是突然说着说着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宋婉宁转过神来就见姜嘉月噘着嘴,满脸严肃的看着她。
只不过因为人小,倒显得有些好笑。
宋婉宁挑了挑眉,也学着姜嘉月的样子,将手撑在下巴处。
“娇娇儿觉得娘亲怪怪的。”姜嘉月故作深沉地道。
宋婉宁挑眉,轻笑了声:“哦?哪里怪了?”
“先是莫名其妙抱着娇娇儿哭,又是现在说着说着就在想别的事。”姜嘉月娇嗔道。
宋婉宁抬手点了点姜嘉月的额头,眉眼含笑:“你啊你,娘亲只是想着让明惠郡主收你静仪姐姐做义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