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介于人有极大的可能是被自己灌醉的,带着浓浓的愧疚感,小乐大人终是应了好。
三分钟后,坐在沙上埋头记着今天的小本本的乐宴平默默将刚才那句话里的“好像”改成了“肯定”。
要知道,往日里的萧策总是会有事没事地想些法子,来试图看看乐宴平的小本本里到底记了些什么东西。
然而今天,纵使乐宴平现在就这么坐在他跟前写写划划,萧策也没有半点想要凑过来看的意思。
而且……
从刚才开始,萧策就一直在看着他。
身为一个职责就是盯着人看的官员,这还真是小乐大人头一回被别人盯着瞧。
太过新奇的感觉让他手中的笔写了顿,顿了写,最后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偏头望着萧策含蓄地问了句:“你需要笔记本么?”
萧策喝醉的脑袋艰难地转了转,片刻后道:“好。”
小乐大人顿时乐呵呵地跑去房间,给人掏了本崭新的本子出来。
封面还是他特地选的,是明黄的颜色,上头用行楷写了个巨大的“圣旨”。
萧策盯着这个封面看了许久,才在乐宴平的注视下翻开了书页,缓缓地动起笔来。
一时间,客厅中只剩下了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甚至直到小乐大人酣畅淋漓地记完了今日的见闻,萧策的笔也依旧没有停下。
骤然变得无所事事后的结果便是困意骤然上涌。乐宴平抱着本子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对萧策轻声道:“萧策,我有点困了。”
沙沙声骤然停了下来,萧策下意识地捏紧了笔杆,出口时却是一句带着笑意的:
“好,晚安。”
啊,又来了。乐宴平想,他又露出了这种表情。
“萧策……”
乐宴平到底还是妥协了,像是喟叹般的,他很轻地唤了声,问:“你到底在难过什么?你今天一直在看着我,为什么?”
在他问出口的那一刻,难过忽然变成了迷茫,最后,所有的一切忽然变成了深深的疲累,和一声带着苦笑的叹息。
“对不起,乐昭。”“萧策”道,“我只是……”
“我只是很想你。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梦见你了,所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就总想着要多看你一会儿。”
乐宴平皱了皱眉,“什么梦?萧策,你到底在说什么?”
“萧策”没有回答乐宴平的问题,他的眼神此刻空洞得厉害:
“你要走了是么,所以,这个梦要醒了?可是,我果然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乐昭,昭昭……你是在恨我么?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萧策,你……”
“不要叫我萧策!!!”
充斥了绝望的低吼一下打断了未出口的话语。在乐宴平愣怔的目光中,“萧策”终是脱力地倒在了椅背上。
“昭昭,不要这样叫我……”
“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萧……”
摔落在地上的书册出了一声闷响。
“他”还是没能讲完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