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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租了房子,开启了社畜的生活。
两点一线,日复一复。
我拼命让自己忙起来,企图分散别离的痛苦。
周伏光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偏偏我没有任何立场去阻止他去远方。
可惜忙碌的生活并不能让我忘却这一切,内心的隐隐作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眼泪会成为泄洪的堤口。
我并不知道他在云南哪里,他和我是单线联系,只有他找我。
于是我辗转来到了他的学校。
第一次踏入这个门口还有人把守的严密得像一座牢房的地方。
有人听说我来找周伏光,递给了我一个信封。
信封里装了一张银行卡和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高考前,在你来之前,有人找过我。
」
「他说我爸是缉毒警察,在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我爸就牺牲了。
他死得很惨,尸体都碎了,带不回来,永远留在了边境。
」
「我妈为了安全,编造了我爸是个赌徒的形象。
后来有毒贩找到了我们的痕迹,她怕连累我,把我送给了你们家,她自己走了。
」
「那个人是我爸的战友,他把这张卡给了我,里面有我爸妈牺牲的抚恤金,以后可能也有我的,你都拿着,自愿赠予,永不追偿。
」
「卡里的钱是我给你的嫁妆。
别为我伤心。
」
我泪如雨下。
我想着等下一次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告诉他,我好像对他不一样的。
我室友说,我每天和弟弟打电话的时候就像那本《恋爱秘籍》里画的插图。
没接的时候满脸写着「我要把他剁碎了」,接了以后笑靥如花,好像再说,「我就知道他还爱我」。
可没有机会了。
当看到来自云南的陌生号码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