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真是。。。。。。真是奇怪。
秦铎也喝完了温水,将碗递回去,秦玄枵接过,他站起来,将碗放回原处。
站在床边,身手按了按胸口,按了按心脏所在的位置。
他从未感受过的情绪从心脏里钻出,在胸腔中蔓延,又向上冲去,冲到鼻梁,从上到下酸成一片。
太奇怪了。
而另一边,秦铎也温水喝下去,缓解了喉咙都沙哑和疼痛,他抬起头,问:“你怎么就来这边了,京城中的事都处理好了?”
“啧,怎么见到朕第一句话就是公务。。。。。。”秦玄枵不满地低声嘟囔了一句,才回复道,“包庇汜水州牧那几个京官,搜查的时候找出了证据,完全能和你送回来的账簿对得上,朕已经处理了——没直接砍头,先关进慎刑司了,范钧在审。”
秦铎也听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口回道,“做得好。”
秦玄枵:“。。。。。。”
他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的龙纹衮服,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毕竟他确实莫名感觉到了被夸奖的爽感。
于是秦玄枵又说:“你信中所怀疑他们与周太傅有所勾结,这事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没法拿人。玄衣卫还在查,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嗯,情理之中,周太傅在高位端坐多年,若是这么简简单单就能找出证据,他这个四世三公的周家,也太过草台班子了些。”秦铎也回,“汜水州牧府的账簿,和京中与他有关的,等找齐了之后,要仔细核对一遍。”
他们简单聊了两句,气氛和谐,就像许久未见、相隔两地,各自奋斗又互相配合的同伴,一切的默契都尽在不言之中。
恰好医师刚刚开的那剂药煎好了,有玄衣卫送进来,低着头放到桌案上,安安静静地退出去。
秦玄枵从桌上拿起药,用药匙在其中轻轻转动几圈,感受了下温度,觉得合适了,送到秦铎也的嘴边。
秦铎也看着那碗比治心疾还要更黑漆漆的汤药,生理不适地闭了闭眼,向后退,按之前的习惯,随口道:“先放那边吧。”
“。。。。。。”
“。。。。。。。。。。。。”
电光石火之间,秦铎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而显然,秦玄枵比他想象地还要了解他。
房间内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几秒后,忽然轻轻地一声瓷器相撞的声响,药匙被磕在了碗边,秦玄枵气笑了:“所以,这些时日,治心疾的药,你也是这么‘先放在一旁’的?”
秦铎也:“。。。。。。”
嗯。。。。。。还真是。
秦铎也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甚至到处奔波,又得去江边看水情、又得去营地里,监督食水和药材,顺便安抚百姓,给出承诺,又得统筹一切,又得纠察郡县的贪墨,调查十税五这档子烂事。
觉也来不及睡,饭都是实在饿极了才草草吃过一口,,更别说他本来就不愿意喝的药了。
秦铎也微微目移,莫名有些被抓包的心虚:“。。。。。。”
毕竟这可是秦玄枵在他离开后第二天,就从京城派玄衣卫千里迢迢送过来的药,而他还确实,经常忘记喝,导致汤药凉了过了时效,就浪费了。
真不是故意的。
“爱卿,”秦玄枵语气危险极了,单手去掰过秦铎也的下颌,“看着朕,说实话。”
秦铎也被迫将视线转回来,他轻轻咳了一声,目光闪烁,放缓了声音:“太苦了。。。。。。不想喝。”
语气明显很软,还因为生病,带了一点微弱的哑,像是猫儿收了尖锐的爪子,只剩下软绵绵的肉垫,轻轻踩在心上,余下一个个小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