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人看见是秦铎也,猛地点头,眼睛中迸出热烈的希望。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一会会有人带你们去换身衣服,吃口饭,之后便去登闻鼓院记录供词。”
秦铎也有条不紊地安排好这面,又平静道,“来人,备马,我要去岐川。”
侍者茫然,勾弘扬赶忙下去,踹了侍者一人一脚,“还不快去!”
秦玄枵指了指自己:“?”
朕,好像没用了?
大殿下,有御史台的人眼尖,一看到秦玄枵的反应,立刻站出来,厉声呵斥:“文晴鹤,你莫要太放肆,陛下还没开口,轮得到你僭越?你如何做臣子的?”
秦铎也目光淡淡地扫过去,御史台的人却忽然寒毛耸立,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你要去岐川?”秦玄枵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插嘴的空挡,握住秦铎也的手用了些力,问道。
“你要拦我?”秦铎也反问。
秦玄枵望着那双沉静的双眼,缓缓摇了摇头,“前几日你让朕派了巡吏去各郡县考察,不如等等,等巡吏汇报回来的结果。”
“秦玄枵!”秦铎也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却恶狠狠的,“你的朝廷都成了漏勺,你以为地方能有多干净呢?!等巡吏一去一回十多日,若他们句句属实,那岐川六郡都成湖了!”
“倘若他们说谎呢?”秦玄枵知道自己已经退却了。
“说谎!我巴不得他们说谎!那样就没有人死!没有县城受灾!没有良田被淹没!”秦铎也急促地换了口气,“松手,让我去,若他们说谎,那来回所消耗的不过是十几日的时间和车马费,和数万条人命对比来,那简直是轻如鸿毛。但倘若他们说的是真话,那现在耽搁的一分一秒就都是人命!”
指尖被松开了,见秦玄枵拿了卷空白的圣旨,笔蘸朱墨,在其上龙飞凤舞写下任命的圣旨,用玉玺盖章,秦铎也这才将心放下来一点。
还好,还好秦玄枵听得进去。
写完后,秦玄枵也站起来,喝道:“马呢?!将朕的马也牵来!”
秦铎也震惊:“你也去?!”
“朕不放心你。”秦玄枵轻声道。
“我自己就可以了,不用你。”秦铎也低声回道。
“不行。”
“行。”
争执这一会,飞光和观月都被牵到了殿外。
他们出去,秦铎也眼见秦玄枵就要上马,只得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凑到秦玄枵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秦玄枵凤眸闪烁了一下,静默片刻,点了点头。
秦铎也见他答应,便不再犹豫,立刻翻身上马。
逆着日光,秦铎也的身形笔直地挺于马背之上,官服将其勾勒地清峻而坚韧。
秦玄枵立在殿门之外,望着秦铎也的身影。
仿佛只靠这只然一身,可止风霜,可削日月,天地人间,独其一份。
如烈火焚尽后展翅的凤,就合该翱于九天,却因一颗菩提心、救世情,于混沌之中以一身锐气划破亘古长夜,撕开凛冬霜河,将蔚然的火带到人世间。
“爱卿!”
秦玄枵忽然开口,叫住了那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