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默不作声地隐瞒了那么久,难过与不安堆积在心头堵得慌。
现在好了,宁知夏一定讨厌死自己了。
他抱住尾巴掩耳盗铃般地用窗帘遮掩,忽然感受到热源的靠近。
“半青,曲半青。”
宁知夏蹲下来,手指戳戳他的尾巴尖,小声喊道,“你不要哭,你看看我。”
“呜呜呜……”
那团身影哭得一抽一抽,直到过了许久,覆在脸上的金属小翅膀慢慢移开,露出漩涡状的绿莹莹眼瞳。
宁知夏拉着脸皮,嘴歪眼斜地做了个巨丑的鬼脸。
在他看来,曲半青就是曲半青,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曲半青。
一起撅着屁股堆沙堡的是他,一起拿着零花钱偷摸嗦辣条的是他,一起玩刷题父子局的也是他,也许他会忘记很多事,但不会忘记与他在夕阳底下荡秋千的日子,因为宁知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同样也包含那份友情的存在。
曲半青怔了怔,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眼眶滚落。
宁知夏嘿嘿笑着,掏出纸巾给他擦擦稀有色号的脸盘子。
他顺着蹲下来靠坐在墙壁,挪着屁股朝曲半青贴过去,声音很轻地问道:“所以之前吓唬金大婶的事,有你掺和吗?”
“一点点吧,我想去教训她的,但是狐狸崽先一步动手……”曲半青回想起来,又有点难过得想哭,“她看见我的尾巴,然后就被吓晕了呜呜呜……”
“不哭不哭,你的尾巴可酷了!”宁知夏赶紧安慰,“狐狸崽和秋水的尾巴那么多,没一根比得上你的……”
曲半青有点期待地看过来。
宁知夏正色道:“结实。”
曲半青沉默半晌,把结实的尾巴尖从他手里抽走。
宁知夏尴尬地抠抠脸,见他情绪好些了,扶着墙壁随他起身,看着那些有点恶心的黑影,一板一眼地教育道:“你还说我呢,自己还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吃。”
“他们不是乱七八遭的东西。”曲半青摇摇头,看向被冰花遏制的黑影,“这是你们位面的一种邪祟,可以撼动整座屋子的气运纳为己用,解决他们的办法就是吞噬。”
“我们位面?整座屋子?”宁知夏觉得脑内存有点不足,想起了萎靡不振的吊兰顿时有点心疼。
也不知道这盆温柔漂亮的家庭成员暗中嚼了多少黑辣条。
曲半青拍拍他脑袋:“你放心哦,虽然我还不知道是谁下了这种阴毒的禁制,奥德罗说只要把它们消灭就好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宁知夏竟不觉得意外,出那么多岔子,他不可能没有动作。
宁知夏顺着他目光看去,白如薄雾的月光倾泻满地。
妄图逃跑的黑影被冰花凝结,如不堪一击的冰雕碎得四分五裂。
奥德罗勾勾手指,许多乖顺的藤蔓像讨食般凑上前来围在他身前一米开外的位置,殷勤扭动的姿态看得胖橘小嘴一撇,嗤之以鼻地扭过头呼气。
现在冻住的黑影褪去了缠绕在周围的黑气,完全可以成为这些植物没有一点副作用的养分。
奥德罗若有所思地盯着藤蔓们,随手一挥,几块残肢抛向半空,被如游蛇般的藤蔓瞬间卷住。
藤蔓们:“嘎吱嘎吱……”
宁知夏与曲半青看得神情复杂,像是回忆起了小时候在古镇丢面包渣喂狗的场景。
宁知夏压低声音问:“所以,他让你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