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条走狗,竟然还真把自己当块宝了?
谢卿宜一动不动,神色平淡如水,只是用一双清如水亮如星的桃花眼看着她。
明明没有任何情绪,仿佛是玉湖中一颗璀璨的黑水晶,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喉咙发干,好像被一双大手死死钳住,马上就要被撕裂了一般。
兰鹃被她看得胆寒发竖,双腿忍不住颤软。
再加上此时的谢卿宜披头散发,满脸血污,脸色苍白得好似厉鬼,仿佛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自己的脖子。
谢卿宜指着那只破碗,不咸不淡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吃的吗?”
兰鹃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吼道:“鬼叫什么?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做你的王妃梦呢?这可是从后院大黄嘴里省下来的,你还挑上了?”
“砰!”
兰鹃抬脚踹翻那只碗,趾高气扬地瞪着她:“给你口饭吃都算抬举你了,不吃拉倒!”
看着谢卿宜逐渐阴沉下去的神色,兰鹃眼珠一转,将被汤水沾湿的鞋尖递过去。
还十分挑衅地晃了晃:“怎么样,这儿还有一口呢,要不要舔舔?吃饱了,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在我的鞋子上擦擦嘴。”
说完这句话,兰鹃和门外两个看热闹的婆子都大笑起来。
“放肆,我瞧你们是要吃板子了,竟敢拿王妃寻开心。”
娇柔甜腻的声音传来,顿时激起千层鸡皮疙瘩。
就像有千万只蚂蚁一拥而上,把人的骨
头啃成了酥油渣。
嘴里的话明明在训人,可语调却是极其明显的得意。
谢卿宜一阵恶寒,瞬间将目光望向声音的主人。
只见苏姣姣身着桃粉罗裙,肩披银缎如意纹斗篷。
凌云髻上戴了一整套金线密织的海棠绢花,以珊瑚红宝石点缀,斜插一枚金镶珠花蝠簪。
身形丰窈,体态婀娜,一张细滑的鹅蛋脸似月上玉兔,灵动纯俏。
加上她肌肤赛雪,杏眼明澈,微弯的眼角染了云霞般的胭脂,好似落入碧荷叶上的一瓣桃花,娇憨可掬,是甜蜜的少女颜色。
不得不说,像她这种纯然无害的美人,只要安静地站在那里,给一个无邪的眼神,便能激发出男人内心最深处的保护欲。
难怪段愉辰非她不娶,光看皮囊,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温软尤物。
兰鹃谄媚地贴了上去,替苏姣姣拉紧斗篷。
说话间还不忘转头瞪谢卿宜两眼。
“侧妃娘娘,这贱皮子不知好歹,竟把您的心意都糟蹋了,奴婢实在是气不过,明明您才是王爷最宠爱的人。”
苏姣姣装作嗔怪地瞪了兰鹃一眼,而兰娟只是舔着脸皮傻笑。
不过,有这么个马屁精在身边,每天不分昼夜的把自己给拍爽了,苏姣姣心中自然是痛快的。
也不会真的去责罚兰鹃,更何况这些事,还都是她亲自授意的。
做完样子,苏姣姣才回头,装作心痛地看向谢卿宜。
“哎呀,姐姐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啊?都
怪我,若是王爷少疼爱我几分,对姐姐的迁怒也会浅一分。”
说罢,她还特意用手帕抹了抹干燥的眼角道:“姐姐啊,你从前怎么折辱我都好,妹妹不怪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做出这种害人性命之事,王爷光明磊落,是断断容不下你这种人的。”
谢卿宜的肺都快气炸了。
当初明明是苏姣姣三番五次地激怒原主,原主才会情绪失控,做出很多疯狂的举动,这才害得原主被段愉辰厌弃。
她苏姣姣又何时受过折辱?
“怎么,段愉辰那猪脑袋想通了?打算干掉我?”谢卿宜冷笑,一双桃花眼中浸满寒霜。
怒意不断增加,她浑身的肌肉都在用力,伤口处又渗出了大片鲜红。
听到她骂段愉辰是猪,苏姣姣显然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