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禁足的第三日,裴笺一脸不高兴地踏进了秋茶院,身边的丫鬟香芸手上捧着账册,脸上也是一脸的愤愤。
“这是怎么了?谁惹了你了?”柳颜欢笑问道。
这两日没有下雪,外面的太阳十分好。柳颜欢让人在院子里摆了屏风和摇椅,围炉煮茶晒太阳,别提多惬意了。
小炉上烤着红薯和板栗,裴笺才坐下来,就被这甜糯的香气勾走了注意。
“这是府中这个月的账本,嫂嫂你要不要看看?”
裴笺用钳子夹了几颗板栗放到碟子里凉,先吃起了瓜子来。
“我又不管家,我看什么账本?”
“嫂嫂还是看看吧,这个月的预算,母亲和三婶账房那边,一起重做了调整。”
裴笺这么说了,说明这个调整八成和自己有点关系。
香芸将账本递上,柳颜欢翻开来看了看。账本上面大幅度缩减了各处的用度,除了大房是镇国公府,他们另算外,其余两房各处的开支几乎缩了一半。
“母亲和三婶两个都想逼嫂嫂拿出嫁妆补给家用呢。”
柳颜欢冷笑一声,将账本扔到一边。
“随便闹吧,大不了让我娘来将我嫁妆都搬回去。”
就算陪嫁的物件都搬完了,她身上的银票也够自己富足地过一辈子了。
谁要被这一大家子的人吸血啊!
“有了第一回,只怕母亲那边也有了对策了。”裴笺吃着红薯,喝着茶。早上在荣寿堂受的那点委屈也都烟消云散了。
虽然柳颜欢年纪只比自己大两岁,但她就是有一种遇事不慌的镇定。这种镇定让裴笺倍感心安。
“上有张良计,下有过墙梯。”柳颜欢不甚在意地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舒服地摇了摇。
“倒是你,明年就要及笄了。今年来问你母亲打听的人不会少,你自己提防着点。”
说到这里,裴笺的心也不免往下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我不乐意,也不可能拒婚。”裴笺失落道。
而且有萧望山珠玉在前,其他的人再怎么瞧,都逊色了去。
她现在每每瞧见裴清云,都会想到她和萧望川的婚事。这件事像一根刺似的横在她的心里,逼得她都快要疯魔了。
“那你自己就要下点功夫了。”柳颜欢两手交叉在小腹上,歪着头看着她。“祖母不是很喜欢你吗?既然能让你管家,说明她是器重你的。
将手上的时候好好办,祖母心软说不定会多留你两年。到时候由她出面,你嫁的不会差的。”
裴笺落寞地垂下脑袋。
嫁的不会差,但心里还是记挂那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少年郎。
倒不是他有多好,只见过两面的人,能知道他什么好?只不过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满足了裴笺对自己相公的所有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