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欢对上裴鸢的视线,从中看到了类似“看戏”的揶揄,而后他事不关己地坐了下来,连句解释的话都不帮她说。
不是,裴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狗了?
不说前世,就是前几日,不还是护着她的么!
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柳颜欢气得噎了一下,调整好情绪对裴茗道:“前些日子,我去给祖母请安,遇上了小叔。小叔一个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茶盏,弄脏了我的裙子。”
裴茗皱紧眉头的眼睛,在两个人身上扫了扫。
柳颜欢说地磊落,裴鸢又不甚在意。他心里刚刚涌起来的那一缕疑烟又烟消云散,没有抓住一丝一毫。
“那是该让他赔你一件。”裴茗淡淡道。
他知道裴鸢那点子俸禄根本不够看的,他手上还有祖母偷偷留给他的庄子。赔柳颜欢一身衣裳的钱还是有的。
倒是他,怎么想起来问柳颜欢要衣裳?
完全不像裴鸢往日里在府中低调的作风。
“我又不缺那一身衣裳。”柳颜欢努了努嘴吧,心里将裴鸢骂了个千八百遍。他这是在什么癫?
非闹得旁人知道他对自己的那点心思,他就满意了?
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浸猪笼!
“嗯。”裴茗听着她那像是炫耀一般的抱怨,心里头很是舒爽。
至少柳颜欢不知道和她圆房的人是裴鸢,她这一门心思都在自己的身上。
“小厨房的饭好了吗?叫人摆饭吧。”
见裴茗没有再问,柳颜欢松了口气,让罗嬷嬷她们摆饭。
于裴茗而言,他以前希望柳颜欢能做一个漂亮的摆件。但是柳颜欢的能力比他想的出色,她配站到自己的身边。
以后自己当了家,他就让她做当家主母,成为自己的贤内助。
思及此,裴茗看向裴鸢的眼神也变得深沉起来。
在今日之前,他从未嫉妒过这个弟弟。
从前,洛氏总是将最好的东西捧到他的面前,他是天之骄子,是将军府的嫡子,是骄傲。
哪怕裴鸢考了武状元又如何,日后还不是要辅佐他这个裴家的家主?
哪怕不能人道,生儿育女,又如何?他心不在宅院,在朝堂。
可是现在,他隐隐开始嫉妒起裴鸢。温香暖玉在怀,能坐怀不乱的,又有几人?
“我今晚留宿在此。”裴茗的话一出,屋中其他两个人的身子都狠狠一顿。
要是来的是裴鸢的话,他不会说“留宿”的。
柳颜欢握着筷子的手都开始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好,我让罗嬷嬷铺床。”柳颜欢强装淡定道,“可要差人去前院拿衣裳来?”
裴鸢默不作声地吃着东西,宛如自己是个透明人一样。
“不了。”裴茗懊恼自己方才的一时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