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眼底藏着一抹沉郁,推门而出。
本是冷沉微怒的脸色,却在俯视到楼下的情形后忽然一收,转而变成了淡淡的惊奇和难以置信。
楼下坐在他的钢琴边的女孩一身软缎的白色长裙,姿态宛如一只白鹤,看上去优雅而又圣洁。
羊脂一样的双手细白美好,十指翩飞,在黑白的琴键之间灵动跳跃。
随着她的动作,乐声流水一般倾泻而出。
无论是听觉上,还是视觉上,对人而言都是一种享受。
竟然是她?
傅景行本欲兴师问罪的念头收了起来。
你管我叫哥就行
女孩有着一张让人心动的净颜,五官画一样柔和纯美,肌肤是欺霜赛雪的白。
哪怕此刻她低着头,傅景行看不到她的眼睛,他也能想象到那双眼睛的模样,清冷的,淡然的,哪怕面上含着点浅浅的笑,眼底却永远是无比的漠然……
傅景行看着那人纤弱的身形,眉梢微挑,唇边露出一抹很浅的笑,眼中兴味浓厚。
他之前在一家餐厅见过她,当时她也是在这样弹钢琴,一双清冷的眼,无意间和他对视上,然后就住进了他心里。
碍于在谈生意,他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去找她问个名姓,等谈完生意,她却已经离开了那家餐厅。
店主也不知道她的名姓,只说是上去试试技巧的顾客。
他开着车在附近找了她两条街,最终却无功而返。
二十六年,难得一次心动,他不甘心就这样生生错过。
后面又去了那家餐厅几十次,却都没有再碰见她。
不想今天这么巧,他费尽心思遍寻不得,她自己却直接跑进他家里来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更巧的是,他刚刚还在梦里见过她。
眼下,她却从梦里走出,直直地坐到了他面前。
既然人都到他家了,傅景行反而不着急下去结识。
他站在三楼的栏杆边,目光悠然地远远注视着她,不忍去破坏那宛如风景一般的一幕,想等她把这一曲弹完。
“呀!哥……你,你怎么在家……”
刚在自己房间冲了澡,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门的傅千语迎面就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傅景行,做了亏心事的她吓得不轻,想也不想发出一声惊呼。
楼下的钢琴声也瞬时止住,白裙黑发,气质清冷的女孩抬头,远远地朝着三楼望了过来。
傅千语苦着一张脸,她知道那架钢琴在傅景行心中的重要性和独特地位,真怕傅景行当场发难,让她以后在黎荆曼面前都抬不起头。
傅景行却另有想法,他带着傅千语下楼,随意坐在沙发上的同时,含笑的眼睛望向黎荆曼。
“千语,这个是你的朋友吗?”
傅景行知道自己外表有多讨女孩子喜欢,一双电力旺盛的眼睛,不断地开始朝着黎荆曼身上放电。
这是黎荆曼第一次看见傅景行,男人穿着白衬衫,眉眼精致而又温柔,比现在电视上很多爆火的明星还要好看,眼波微微看人时,让人没来由的心神荡漾。
黎荆曼礼貌地投以注视,礼貌地在心中对这人优秀的外貌条件致以认可,又很快平淡地收回眼。
基因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傅千语灵动可爱,已经是少有的美人,她哥哥能这么好看也不奇怪。
傅千语赶紧给两人做介绍,她先是跑到黎荆曼身边,一脸骄傲的模样:“哥,这个是我同学,台大音乐系的,黎荆曼。”
然后又有些忐忑地对黎荆曼道:“咳,曼曼,他是我哥哥,你应该听说过他,傅景行,咱们学校音乐系带琴房的那栋楼就是他捐的。”
傅家是开银行的,没错,就是那种全是rb的私人银行。
傅景行自小在国外长大,成年后直接回国继承家业,在他的带领下,傅氏银行的市值又翻了两翻,属于商界身价千亿的人中,最年轻的权贵。
但凡是在台洲生活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他。
但黎荆曼是川蜀一代的江城人,来台洲只是为了学业,平时对学业以外的事都没关注过,还真就不知道傅景行是谁,她甚至只知道傅千语家里有钱,并不知道傅氏银行就是他们家的。
因此在听闻自己所在的教学楼是傅景行捐献的后,微微吃了一惊的同时,在心里默默为眼前这个看起来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打上了“慈善家”三个字的标签。
傅景行被自家妹妹这种仿佛介绍土大款一样的形容气的眉心跳了两下,他心里恨她不懂事的同时,脸上却仍带着温和的笑,对着黎荆曼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是千语的哥哥,傅景行。”
黎荆曼没想到有钱人的打招呼方式竟然也是充满了外交礼仪,还需要握手。
她犹豫了下,露出个礼貌的恰到好处的笑容,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掌中,语气淡淡,客气而又疏离。
“傅先生你好,我是千语的朋友,黎荆
曼。”
傅景行动了下手腕,握住她的小手,在心里喟叹了一声,真软,跟没有骨头似的。
眼睛,却定定地注视着黎荆曼,又问了一个问题,刻意地拖长了与她握手的时间:“黎荆曼……哪三个字?”
黎荆曼礼貌答:“巴黎的黎,荆棘的荆,曼妙的曼。”
“荆棘的荆,曼妙的曼。”傅景行低低重复了一句,浪漫多情的桃花眼,直直看向眼前的人,微微勾唇时,释放出三百伏特的电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