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抬头看,堂上一位身穿锦萝布相貌粗糙的中年妇人,正一脸怒容地拿柳枝狠狠抽在她身上。
并恨恨斥道:“刘氏小妇,惫懒无用,只喜颜容,我焦门要你何能?!”
刘氏你个小贱人,懒惰不做事,成天就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你这样的媳妇我焦家还要你做什么?
元姵反应过来,她已经进入了任务世界。
融合了脑中记忆,发现剧情已经走到焦母寻衅问责刘兰芝,下一步就是相中秦罗敷了。
元姵干脆趴在地上不言语,乘机理清剧情。
既然刘兰芝希望这一世与焦仲卿一别两宽,那她干脆就趁此机会提前归家,和焦家撇清关系。
于是元姵抬头挺身,一把抓住打过来的柳枝,站起身说道:“兰芝自认作为焦家妇,上侍奉婆婆从不敢多言,下友爱妹妹锦衣珠花从不敢忘,即使卿郎常不归家,兰芝也不曾有怨言,奈何婆婆要如此羞辱?”
焦母看一向不敢自专的刘兰芝这次竟然敢顶撞她,一气儿气了个倒昂。
眼看刘兰芝对着她不再卑躬屈膝,脊背挺直站在那里,那一身的风仪更是让她嫉妒愤恨。
焦母怒火上烧,指着元姵大声呵斥:“你!你,你……”
明明那刘家是商贾贱人,比之他们焦家是吃官粮的门户,不知低了多少等,却教出了如此姿容不俗的女儿,天天在她面前晃荡,更衬得她焦家母女鄙陋无能,让她如何能忍?!
“刘氏你顶撞公姥,不知悔改,我焦家留不得你!如今你若是还不伏地认错,别怪婆婆我不留情面。”
这样的媳妇焦母早就厌弃,若她再不知赔礼道歉,那她拼上让儿子伤心也要休弃了这恶妇。
焦母又想到,邻里秦家在郡中,近日准备还家祭祖,她已得知消息,秦家小女罗敷可爱非常,乖巧听话,等休了刘兰芝她立马给小儿定下秦罗敷。
元姵一直观察焦母神色,看出对方的险恶心思,于是加把火:“就是卿郎归来,这公道也在我身,婆婆何必相逼?”
即使焦仲卿回来,他也是认为她刘兰芝是对的,大家也都知道是你焦母一直在为难媳妇。
焦母怒极,她就知道,这刘氏挑拨儿子不孝阿母,自从娶了她,儿子就忘了母,这次她定休了这恶妇!
打定了主意,焦母不再顾及其他,转身进里屋几笔写好休书一封,气冲冲出来扔到元姵脚下。
“刘氏恶妇,拿着休书,滚出我焦门。”
元姵拾起那片帛书,仔细收好,学着记忆中刘兰芝的动作敛身一拜。
焦母以为她有悔意,侧过身仰首一旁不理她不受礼。
元姵走出门来到院中,汝墙边已有四周邻里围拢着看热闹,焦家小妹在门外踌躇,不敢望向屋内,怕焦母责罚。
元姵正对着屋门行跪拜大礼,口言:“婆婆恶言相向,赐下休书,贱妾哪敢自专,如今遣归,只望焦家日后和睦昌隆。”
邻里众人哗然,道这焦母又发威,这次是要休了媳妇了。
以往焦母斥责媳妇的事,他们经常看到,早已见怪不怪,只道焦母要求甚严,连对颜容规矩皆上乘的刘家女都挑剔非常。
如今则是写下休书,要把人家遣返归家去啦。
元姵听着周围众人的议论纷纷,勾起唇角,俯身再拜,全了礼仪。
今日她把休书一事在邻里面前捅出来,一则让大家知道是焦母容不下她这媳妇,坚持休弃,撇去她被泼脏水的可能;二则是邻里中肯定有与焦仲卿交好之人,知道这事后会尽快通知尚在府衙做小吏的焦仲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