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多想,梳妆后,便带着两个大丫头去了左相文承畴的书房。
刚进门,书案后的文承畴便抓起一本书朝她砸来。
书本飞向她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两张白色纸张和一个信封。
文心兰看着信封和纸张飘飘荡荡地落在她的脚边,只扫了一眼便抬头去看文承畴,见他脸色黑沉,顿时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祖父,您这是做什么?”
“蠢货,给我跪下!”
文承畴厉声一吼,吓得文心兰赶忙原地跪下。
两个丫头也战战兢兢地跪在她身后,低垂着头。
文承畴一向不苟言笑,但因为文心兰是文家这一辈唯一的嫡女,对她不说宠爱有加却也多有宽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般凶自己,一时间有些发怵,“祖父,兰儿做错什么事,竟惹祖父如此生气?”
文承畴指了指地上的信纸,“孽障,你自己好生看看!”
文心兰这才捡起地上的纸张和信封,当看见信封上以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写着“左相大人文承畴亲启,镇国公府江宝翎敬上”,心里顿时怒火喷张。
好你个江宝翎,我没把你怎么着,反倒被你和你娘羞辱了一顿,你竟还敢先告状!
文心兰忍着怒火将底下的一张纸移到上面,见是一张诊结书,扫了一眼便将另一张纸翻上来,只见上面先是言明她闯入明珠阁撒野的事,再列举被她摔坏的茶盏的出处及其价值,打群架时磕着碰着的桌椅,以及容妈妈和铃兰被打伤挠伤的事实。
最后写明,让左相大人看着处理此事,若是有失公允,她将直接一份诉状告到府尹大人那里。
她我行我素惯了,倒是不在乎颜面,但江宝翎若真这样做了,左相府丢不起这个人!
好样的!
江宝翎,你真是好样的!
“祖父,您先莫生气。兰儿虽然有些胡闹,然则大多数时候都是知晓分寸的。您老可知兰儿明知镇国公府得罪不得,为何还要闹上去?”
哪知,听她这样一问,文承畴更生气了,抓起书案上的镇纸就朝地上掼去,“镇国公府乃百年世族,莫说老夫,便是你姑姑见了镇国公府的人都要礼让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左相府嫡女竟胆敢去镇国公府闹事,谁给你的底气?来人!”
两名小厮闻言匆匆进来,“相爷有何吩咐?”
文承畴指着文心兰身后的两位婢女道:“作为主子身边的大丫鬟,除了服侍保护主子外,还需随侍约束规劝主子的行为。尔等在主子做傻事的时候,非但不规劝约束主子她的行为,反而还跟着打上门去,这样的奴才,留着迟早坏事!
把她们带下去各打二十大板,还有那今日跟着去的两名仆妇,也都一并处置。她们如若受不住死了,直接丢去乱葬岗;若是还活着,便发卖了去!”
两位大丫鬟吓得连连叩头,“相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文心兰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连忙膝行到文承畴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哭求道:“祖父,她们是兰儿用惯的丫头,还请祖父网开一面,饶了她们这一次。呜呜呜,兰儿向祖父保证,再也不莽撞行事了。”
然而,文承畴哪里肯听?
两名小厮见主子心意已决,赶忙把两名大丫鬟给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