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望一路将我抱回行宫。
长湖林场地处京郊,距离上京皇城有约摸两日的车马脚程,所以一应赴宴之人这几天都宿在这长湖行宫,我原先是有一间单独的殿房居住的,但容望这次直接抱我去了他的寝殿。
那些跟着我们的人,也在容望寝殿外停住了脚步。
我回首望了一眼,发现许桑衡也隐在人群之后,死死看我,目若恶鬼。
我畏惧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将脸埋进了容望怀中,不敢看他。
我的状况并不大好。
我没骨头似的躺在床榻上,听太医对容望道,我臂上的箭伤虽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到筋骨,原应是不重的,但我实在体弱,此番中箭受了惊惧,加之热病发作,才会高烧不退。
末了,那太医劝容望不要与我同住,将我交给宫人照看就是了,免得被我过了病气。
容望不置可否,唤人带太医下去开方备药。
之后,殿房中就安静下来了,容望坐到床侧,摸着我的脸问我冷不冷?
我点点头。
容望便脱去外袍和鞋袜,钻进被中,将我抱在怀里。
我发烧了?
我这时想起了太医刚才所说的话,便迷迷蒙蒙地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并不觉得烫,但我的脑袋确是一直在发着晕的,眼皮也沉,但又睡不着,只好轻轻垂下,凝视着容望身上那层薄薄的蚕丝亵衣发愣。
我臂间的伤被处理过了,不似刚开始那般疼了,只有些钝钝地发痛发酸,抬不起来,只能用指尖一下一下拨弄容望的衣角。
容望有些无奈地抓住我的手,“妙妙,你先休息一会儿,等药好了我再唤你。”
妙妙?
我听到这个称呼,胸中一口浊气竟缓缓舒了去,任凭容望重新将我抱入怀中,安心得阖上眼。
3、
记忆中我好像也曾被人用身子捂过,我本就有热病,若是在夏日发起烧便最是难熬,身子里像是有火般发烫,偏又其实在冷,不能贪凉用冰块直接解暑,否则病情会加重。
我病得实在难受,一直在哭,许桑衡就会来到我住的偏宅,将自己的身子贴在冰块上,待到变得凉凉温温的过后,再将我搂在怀间为我降温。
我降下温度,身子总算是舒坦了。
“阿衡,你待我真好,我好喜欢你…”
我窝在许桑衡怀中,羞赧地向他表白,倾诉衷肠。
许桑衡认真在听,但几息后,却突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刀,毫不犹豫地插进我的心口。
一股剧痛自心口向我的四肢百骸霎间蔓延开来。
我目瞪口呆地望向许桑衡,拼了命地张开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发出喑喑哑哑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