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许盈沫做了个手势,看不清是在说早晨好,还是要她别出声吵醒他人。两人心有灵犀地跟在了容爷爷的身后,出了门。
清晨的寒凉扑面而来,也许是因为寂静,凌晨四点的山风,带着刺骨凛冽的冷寂。许盈沫打了个哆嗦。
昨晚男生同卧一炕,没好意思换睡衣,而是和衣而卧,因此扑面凉风吹来,感觉像没穿衣服一样透心凉。
忽然她身上蓦的一暖,被搭上了一件外衣,还有那个轻轻拍了拍她的,安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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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套搭在身上,带着谢斯哲的体温,也不知道是衣服太暖还是血流加速,许盈沫瞬间觉得自己不冷了,查克拉可以来一个火遁!
“怎么醒得这么早?你应该也没睡好吧。”无比安静的气氛下,这样一言不发十分尴尬,许盈沫率先打破了沉默。
谢斯哲淡淡道:“你是来劝说他的吧。”
被他猜中了想法,许盈沫无谓地点点头,拢紧了身上披的衣服,掩饰一下心底的不自在。
“我睡不着,也许可以来帮忙。”
他的声音化在扑面而来的风里,明明清冷,却带了两分奇特的暖意。
许盈沫同情地看他一眼,眼神里传递出:我懂的。
好日子过惯了,肯定从来没有睡过这种农家土炕,虽然是挺新奇的体验,但体验一夜就太不人道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贝尔的。
然而对上他的眼神,却发现凝眸深处,有着从前遥不可及的轻淡笑意。她赶紧转回头,若无其事看向前方。
容妩的爷爷走的很慢。一直保持着严格健康的作息,他身子骨比较硬朗,迎着风优哉游哉,向着山上走去。
似乎他也是知道后面跟着人的,却一路未停,也不回头。
跟在容爷爷身后,两个人也上了山。
自从初中那年中二病离家出走,被谢斯哲在公园里找到,他们再也没有挨得这么近地走过了。
上山的时候,他照顾她的体力,走在后面,时不时扶她一把,却又不过分关照,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无论山上多么崎岖,前路又怎样坎坷,她都不需要回头,因为知道身后有人时时看着她,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原来每个勇往直前的人,只是因为背后足够放心。
容爷爷已经走到半山腰上,在一处相较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山风苍劲,吹得他衣袖猎猎作响。
“你们也找个地方坐吧。”他忽然出声招呼道。
这里石头冰凉,体内冷热不均放[哔——]怎么办,许盈沫摇了摇头,没有动弹。
谢斯哲陪着她,站在一旁。容爷爷没再说话,两个人也不出声,只并肩站在那里,似乎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暖意,一起看着容爷爷的手放在琴上——
琴弦抹、挑。
天际开始转亮。
东方燃起了第一缕光芒。
婉转、低昂、空远的琴音,在天地间回响。